实是把乔以风弄糊涂了,本已升上天堂的那股喜悦,一下子沉了下来。也不知,弄糊涂乔以风的,究竟是一句‘以风哥哥’,还是方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你是叶一识……吗?”
乔以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当真是一头雾水,偏偏在叶辛漫耳中听来,却像是一句笃定的结论。叶辛漫心虚的有些不敢再去看乔以风,视线飘忽不定的躲避着,无意中瞥过沙发旁的小桌,目光却再也移不开。
小桌的相框里,是她给乔以风寄的明信片,乔以风不仅将它仔细的收好,还放进了相框里保存了起来。他就像是……拿到人生第一张奖状后,志得意满的小学生一样的幼稚。
叶辛漫转身挤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模仿着叶一识的口吻,“我当然是叶一识呀!不然你以为呢?”
轻轻摇了摇头,乔以风的眉头闪过一抹失落,“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叶一识。”
孤寂的背影独自往厨房走,叶辛漫看着就觉得浑身泛着凉意。她想要离开,可碍于现在在装叶一识,只能假装欢欣鼓舞的留在乔以风这儿。叶辛漫可是恨死自己了,竟然会做这么唐突的事,竟然就这样突然间跑到了乔以风的家里来,还……还主动吻了他……
她想逃,又不知该往哪儿逃。即便身体如何叫嚣着离开,但她的心却想要乔以风的一个拥抱。
……
乔以风在客房的沙发上打瞌睡,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天色昏暗,床上早就没了叶辛漫的身影。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找不到叶辛漫,乔以风心急如焚。他也不敢肯定,在他不小心睡着的那段时间里,从自己家门跑出去的那个,究竟是叶辛漫,还是叶一识……
叶辛漫的流言蜚语,已经再也经不起叶一识的突然出现了。
“小刘!有看到辛漫吗?”
小刘压低了声音,往外走了几步,“以风哥,辛漫姐今天来酒窖好一会儿了,把所有的违约金和中止合作的酒庄合同,全部都处理完了,刚刚还问飞飞拿了仅剩的几家酒庄的资料和联系方式。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忙了一下午,我还无意中瞧见辛漫姐哭了呢。辛漫姐还说酒窖对不起我和飞飞,以风哥,你说辛漫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要卖掉酒窖啊?”
乔以风的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死命的用左手握住了拿手机的右手,这才稍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也缓和了些许。他万万没有想到,叶辛漫这些日子的混乱恐慌之后,竟然是这样的抉择。
不,不可以……
挂掉电话乔以风立刻就打车去了叶辛漫的酒窖,下班的点早就过了,飞飞已经走了,只有小刘还留在吧台用口布擦着勃艮第杯。三遍过后,那杯璧早已被擦得泛着光,小刘心不在焉的擦着,时不时的注意着酒窖地下储藏室的动静。直到乔以风走进门,这才如临大赦,整个人都得救了。
“以风哥,你可算是来了!辛漫姐在地下储藏室待很久了,也不让我进!可急死我了!”
乔以风拍了拍小刘的肩膀,侧身往地下储藏室走去,“辛苦你了!”
“哎!以风哥,要帮忙嘛!”
“不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下班回家吧!我陪着她就好了,这些天辛苦你和飞飞了。”
叶辛漫靠在橡木桶旁,散了一地的空酒瓶,东倒西歪。乔以风放缓脚步走到了叶辛漫的身旁,一句话也没说,紧挨着叶辛漫席地坐了下来。乔以风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中,叶辛漫意识迷蒙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乔以风,似乎一下子被触动了一个情绪点,霎时间泪眼婆娑,声泪俱下的大哭起来。
那就是这一瞬间的眼神,一瞬间宠溺的温暖,让叶辛漫心底莫名的一阵委屈,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倾泻而下,靠在乔以风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辛漫,还记得四年前在波尔多的你吗?那么热爱红酒,热爱到痴迷,热爱到令我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这个女孩子,对梦想有如此大的坚持。还记得学校礼堂那场名为《香槟时代》的演讲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辛漫,其实我坚持留在这个行业的原因,只有你。”
叶辛漫噙着泪水,抬头看了一眼乔以风,视线模糊,乔以风的脸有些若隐若现,但仿佛早已镌刻在心。
“不要放弃酒窖,永远也不要忘记,你是那么的热爱葡萄酒。流言蜚语不会击垮一个优秀的品酒师,你的舌尖,你的味蕾就是最好的证明。辛漫,你还热爱这个行业吗?”
盯着乔以风看了很久,叶辛漫这才点了点头。乔以风笑了笑,食指轻轻的点了点叶辛漫的鼻尖,“既然还热爱,那就更不能轻易放弃。你是一个优秀的品酒师,那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但是你绝不可以在自己的能力染上污点的时候离开。我不容许任何人,质疑你。辛漫,去参见MS侍酒大师的考试吧。宋睿的事情自有法律的手段解决,但是你,必须在现在这种失意的时刻重新找回你的梦想了。”
叶辛漫有些错愕的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乔以风,似乎没有料到乔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