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宁莘莘吹掉外层的灰尘,用袖子使劲擦,露出一小块本来颜色。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惊喜地拍了下巴掌。
“是腊rou!”
肯定没错!
以前孤儿院里的厨师叔叔年年晒腊rou,她还经常帮忙呢。
聂燃仍然不认识,呆呆地问:“可以吃吗?”
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说呢?快点放进来,再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聂燃闻言开心起来,放好腊rou,双手并用,整个脑袋都钻进了灶台里。
但他肩太宽,更深的地方没法搜。
宁莘莘只好亲身上阵,把他拽出来,将背包往他怀里一塞。
“我来。你看好丧尸,别让它们进来。”
说罢半个人都钻了进去。
聂燃挺担心,但是怕她生气不敢阻拦,只能紧盯着她,预防出意外。
宁莘莘把里面的灰全部翻了一遍,浑身蹭满锅底的黑灰,跟个挖煤工人似的。
可惜里面只埋了条腊rou,再没有其它的了。
不要紧,她不贪心,有条rou吃就不错了。
再说还剩那么多房子呢。
二人又将其它房间找了找,没有收获,便直接去了隔壁屋。
村庄小,找起来也快,很快全部搜完了。
他们收获颇丰。
两条腊rou,半袋子梅干菜,半袋子干萝卜丝,三条咸鱼,一袋大米。
还有油盐酱醋,各种杂物,多得背包都装不下,从一户人家里拿了条床单,扎成一个大口袋,才勉勉强强装进去。
最令宁莘莘欣喜的是,她最先从碗橱里翻出来的那袋东西的确是豆子,黄豆,看起来还挺完整,没有被虫蛀。
豆子很容易栽种,有水就能发芽,而她并不缺水。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靠这些豆子自给自足好一段时间。
战利品装了满满两大包,宁莘莘背一包,聂燃背一包。
水带多了,只喝了半瓶,他一并背在肩上,空着的那只手拿刀。
宁莘莘举起快被她捏烂的植物,走在前面打头阵,平安地回到疯人院。
进门的一瞬间,她身体里流过一股暖流,舒服得像来到了天堂。
“快,快帮忙生火。”
饿了这么多天,可得好好吃一顿。
两人把东西扔在客厅,生火的生火,切菜的切菜。
食材挺多种,但谁都没心思好好做菜,只想快点煮熟送进嘴里。
因此宁莘莘采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将腊rou切片,抓了两把干萝卜丝和梅干菜,丢到粥里一起煮。
只二十分钟,锅里便咕噜嘟地飘出了香味。
聂燃兴冲冲地拿来两个碗,盛好就要吃,宁莘莘突然想起一事,伸手拦住他。
“等等!”
“怎么了?”
“你去二楼把nainai背下来。”
位置是老太太说的,她是大功臣,他俩可不好背着人家吃独食。
聂燃有点不情愿,宁莘莘只好拉着他上楼,去敲老太太的门,告诉她找到食物的好消息,请她下楼吃饭。
谁知对方并没有很激动,只淡淡地说:“给我送点上来就好。”
宁莘莘盛了一大碗端上来,老太太没接,让她放在床头柜上。
她看她这样子都有些佩服了。
同样是饿了好几天,自己连墙皮都想扒下来吃,对方是个比她更虚弱的老人,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次找到的食物还挺多,咱们至少一个星期不用挨饿了呢。”
老太太含笑点头,“很好。”
“那……我们先下去了?”
“嗯,走吧。”
老太太瞥了眼站在门边一直没说话的聂燃,眼神意味深长。
聂燃完全看不懂,茫然地抓了抓耳朵,跟随宁莘莘下楼。
两人坐在客厅桌旁,谁也不说话,抱着碗往嘴里灌。
一口气吃了个半饱,宁莘莘才停下来,舒服地摸着肚子。
“嗝,真好吃。”
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腊rou粥这么香呢。
粥煮得又滑又稠,腊rou的咸香味全部化进里面,好吃得她想把舌头都吞掉。
聂燃也停下了,将一只空碗塞到她面前,腼腆地说:
“我还想再吃一碗。”
“……想吃自己盛去,这里可不是王宫,你少给我当大爷。”
他只好亲自起身去盛粥,见她的碗也空了一半,顺手帮她也加满了。
对方这么客气,弄得宁莘莘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道:
“吃得下你就多吃点吧,往后咱们每天只做一顿饭,饿了我可不管啊。”
食物毕竟有限,满足不了一日三餐的需求。
吃一顿饿两顿,难受是难受点,但总归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