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了,学了一些。
周宰相与刘太后沉默了。
此时,却听得外头门敲响了,周宰相抬头看向门外,身形体态是周夫人。
“老爷,贵人,晌午了,该进食了。”周夫人亲自来唤了,周宰相站起来,拱手道了一声失礼,便前去开门。
咯吱一声,门开了。
周夫人笑着恭请:“贵人,请。”
刘嬷嬷看向刘太后,刘太后还在斟酌是否要给周家这个脸,刘嬷嬷看出了她在犹豫,可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便上前问,“不知府上备了什么吃食?”
“天刚入秋,却有些凉了,须得吃点热的暖身才好。为了贵体安康,今儿吃的是请了东大街浇头面店的厨师过来做的浇头面。”周夫人话音刚落,刘太后变了脸色,刘嬷嬷合上了嘴巴,周宰相只张口训斥了一句胡闹。浇头面是臣下对先帝的忠,这是在提醒周宰相不要忘了先帝,也在警告刘太后,适可而止,他们周家不是任人拿捏的。
周夫人的目光从刘嬷嬷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罢了,哀家早起积食了,晌午本也胃口不佳。还是吃点凉的好。”刘太后伸出手,刘嬷嬷赶紧躬身上前扶着她。
刘太后缓缓地站起来,沉稳地走到了门口,对着周夫人,轻声笑了下,呐呐地道:“可惜了。”
不知这句可惜到底是在可惜什么。
周宰相上前,正要说些赔礼的话,刘太后转身制止了周宰相,掷地有声地说:“周宰相,哀家说的话,一直都没有变过。周家家大业大,自是要多加思虑周全。哀家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若无音信,哀家自是知晓你的意思了。”
“哀家知你疑,承恩公府上下,人丁稀少,能做大事的更是寥寥无几,并不是哀家大度,而是他们不争气。哀家会顾着他们,但也不许他们不争气来拖哀家的后腿!”
“看这天色,哀家也该回宫了。”刘嬷嬷替刘太后戴上斗篷的帽子,扶着她往小门走去。周宰相鞠身拱手送行。
站起身来,周宰相瞪大双眼看着周夫人,“你!你简直是见识短浅,胡闹!!”
“我胡闹?你才胡闹?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周夫人大步跨进房内,周宰相赶紧将房门关上,周夫人坐在上头,死盯着周宰相,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我能想什么?我能干什么?不过是......”
周夫人扶额,打断周宰相的话头,“我若是拉下做长辈的脸面,去求了周太妃,让她将南安公主许配过来,既然堂弟妹那边不能接受,行,我让我的炘儿娶她,这样可行?我跪着去求她,我一定不会委屈南安公主,你看可行?”
“夫人可知,覆水难收?”周宰相应对问。
周夫人躬着的身子挺直了,目光里头透露出的神情带着哀伤,似乎看着周宰相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行?是周太妃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儿子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作为娘的同意,这婚事就可行!”周夫人板着脸,抬高了声音。
周宰相背过身子,看着门纱外头那落落错错的景致,院外的树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送周太妃进宫,是我和父亲商定下来的,当年你也不同意,可是你看,我们不是越过越好么?”
“是啊,可她也没有让你们如愿生下个皇子。”周夫人语气中带着讥讽。
周宰相知他们的盘算其实是落空了,但有什么关系,这次又是一个机会,“还记得前几日在院落里头新种的树苗么?已经被夜里那一丁点风刮倒了。”
“我不同意。”周夫人不想再绕圈子了,她拍桌而起,“你这不是在保全周氏一族的繁荣,你这是在拉着周氏一族给刘太后陪葬!!”
“皇帝是还年幼,但皇帝再怎么年幼也不会任由你们摆布,他是天子!他身上流淌的是先帝的血脉,还有刘家的血。这样的一步棋,你如何敢跟着刘太后下?”
“自古富贵就是拼出来的!”
“周家富贵不是你一个人送上来的,是周家世世代代的人积累而来。”
“先帝不也是拼一把么?”周宰相转身,凝望着周夫人,眼里头难以掩盖的是前所未有的野心,周夫人被吓得退了一步,他是自幼饱读了诗书的人啊,诗书中的忠孝道义竟然被抛之脑后了么?
是啊,先帝篡位,周家已经历经两个朝代更替,什么忠君如一,不过是笑话,至少在他看来,只要能,他就能成为下一个先帝。
他不是想帮着刘太后,他是想帮着自己。
周夫人退了几步,呆愣愣地坐下了,不说话。
周宰相走几步,握着周夫人发凉的手,轻柔地安慰:“你放心,我定然会布局Jing密,处处小心,一定能成,到时候,我会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富贵荣华。”周夫人轻轻挣脱周宰相的大手,将自个的手轻柔放在他的脸颊边,抱着他的头,往她的怀里靠。
看着周宰相毅然决然,大步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