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不等傅老爷子先问,洪慕诗已经开口:“朗严哥怎么样了!”
管家看向傅老爷子,后者微微点头。
“少爷已经醒了。”
傅老爷子又问:“告诉他,家里有客人上门,如果身体好些了,下来和客人见一面。”
洪慕诗看样子是经常来的,冉夏知道他这句话是指她和冉清和,连忙说:“傅爷爷,傅老师还病着,就别让他下来了,让他好好养病吧。”
傅老爷子犹豫片刻,但还是坚持:“去叫他。”只不过加了一句,“如果他实在不舒服,就算了。”
管家等两人说完,才继续说:“少爷知道家里有客人,他说很快就下来。”
傅老爷子微微坐正:“哦?”
真是奇了。
自家孙子自己知道,傅朗严从小就主意正,连他都经常管不住,而且对家里的生意一直不太上心,只想着自己的事业,当然更不可能为了几个客人特意下楼一趟。
“他知道客人是谁?”
管家说:“只知道是洪小姐、冉先生和冉小姐造访。”
傅老爷子就没再追问。
他忽然想到之前冉清和上门的时候,傅朗严对冉清和也很上心。
这也是他非常欣慰的一点。
这混小子终于肯对他的关系网有那么一些在意了。
尽管冉清和这个老友在生意场上帮不上什么忙,但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想到这,傅老爷子对冉清和笑道:“还是老冉你的面子大啊。”
冉清和只以为他在说笑:“你可别这么说。”
冉夏听着两人闲话,从桌上端起白水抿了一口。
心里怀揣着那么多疑问,她现在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傅朗严。
坐在另一旁的洪慕诗也和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两人的水杯同时落回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洪慕诗看了看她,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然后是傅朗严推门走了进来。
冉夏下意识循声望过去。
她和傅朗严对视一眼。
傅朗严确实是病过一场的模样。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漆黑短发搭在额前,稍有些凌乱,冷峻的面部轮廓似乎被碎发柔和,连往日里的疏离也褪去几分。
因为是在家里,他穿得没有那么正式,但仍然是深色系,或许是病中,他没有那么严格要求自己的着装标准,家居服领口微微散开,也是和平常不同的随意。
见到冉夏,他往前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冉夏下意识站起来。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语气有些局促:“我陪我爷爷一起,来给傅爷爷拜年。”
傅朗严这才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冉清和。
他脚步一顿,再迈出的步伐悄然变缓:“老先生。”
傅老爷子坐在原地看着他,再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握着手杖的双手摩挲一下:“朗严,舒服一些了吗?”
洪慕诗也早已经站起身来:“对啊,朗严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看到洪慕诗也在,傅朗严眉心稍蹙一瞬。
他转向傅老爷子:“已经好多了。”
话落已经走到众人身前。
傅老爷子拿手杖拦下他的长腿,随手给他指了一个座位:“没礼貌,到那边去坐。”
位置正在冉夏左手边。
傅朗严顺势转身,绕过沙发走了过去。
落座后,他薄唇微抿,之后才问:“你到了多久?”
冉夏的目光不肯触及他身上的任何部位,只盯着眼前的水杯:“我也是刚到不久。”说完才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病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休息的。”
“没关系。”傅朗严说,“我病得没有那么严重。”
傅老爷子不动声色看着他们,又坐正稍许:“朗严,你和夏夏很熟?”
傅朗严看了冉夏一眼,却只看到她的侧脸:“是朋友。”话落补充一句,“但我不知道她怎么想。”
这话来的突然,当着傅老爷子的面,冉夏赶紧说:“傅老师哪儿的话,当然是朋友!”
傅老爷子又很不满:“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老师老师的,既然是朋友,就该用名字相称嘛。”
冉夏:“……”
她又转脸看向傅朗严,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和傅朗严的眼神撞在一起。
离得更近,她看到傅朗严的嘴唇因为病气干燥起皮,但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依旧深邃得看不见底。
冉清和就在一旁解围:“老傅,他们孩子之间的称呼你就不要管了吧,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相处方式。”
“你这话就不对了,”傅老爷子不同意正方观点,“朋友之间哪儿能叫老师呢,这不是太生疏了。何况朗严那小子算什么老师,他们两个一般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