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卖笑的行当。
确实可怜。但是进了这里的女孩,哪个没点有关血泪的故事?她垂着眼,对于“贵小姐”几天前再次寻死的做法,不予置评。
正走神,就听金铃道,“把药盘给我。”
紫苏听到这话,马上回过神来,将托盘递给了金铃,金铃看也不看紫苏一眼,“行了,你走吧。”
紫苏应声说是,正打算走,金铃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别说我没提醒你,在彩绣坊,最重要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嘴巴,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紫苏头皮一麻,转身再次恭敬应声,“……是,多谢金铃姐姐提醒。”
再抬头时,却看不见前方的人影了。
金铃端着药盘进了房,又小心翼翼的关好门,仔细着不发出声音,她拨了拨炭盆,感受下温度,将最后两块银丝炭扔了进去,看着微微闪动的炭火,叹了一口气。
嬷嬷已经不肯再供应流水轩最好的炭火和吃食,就连煎药的人也闻弦歌而知雅意,熬药也开始推三阻四,不愿尽心。
金铃想着心事起身,想要去床边看看主子醒了没有,谁知刚走一步,不期然对上一双冷静至极的双眸,差点没惊叫出声!
“姑娘?!”金铃吓了一大跳,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醒了?”
床上躺着的人慢慢起身,同时仔细用绣被裹住自己仅着里衣的身体——这身子之前失血过多,可不能再受寒了。
做完这些,甄素泠才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的丫鬟,简短回道,“醒了。”
一梦多年,睁眼醒来的第一时间,甄素泠眼泪簌簌而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一场梦。二十四岁的她刚刚不甘心地闭上眼死去,转眼就回魂在十六岁刚进教坊的那一年,她用手狠狠地掐住自己掌心的软rou,直到皮rou都沁出了细线般的血丝,才怔怔放开——
不是梦!是真的!!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事情还未发生,还可以挽回的时候!
果然,先贤说的十分正确,死生亦大也。死了一遭,什么都看开了,这世上就北北没有过不去的坎。
想到这里,甄素泠垂眸靠在拔步床的床沿,眼中闪过微微冷光,前世也是自己蠢到了家,才被那些小人欺瞒陷害,与程庭朗离了心,辜负他良多,如今她不再盲眼迷心,境况又会如何呢?
一想到那傻子为自己付出所有,腆着脸只想看到自己的一个笑脸却还是得不到一句软话的情景,甄素泠不禁眼眶酸涩起来,泪水不由自主地蜿蜒而下,浸进了绣被里。
她怎么那么蠢!怎么就这么蠢!
金铃并没有立刻发现甄素泠的变化,只是对她回复了自己这件事万分诧异,要知道以前姑娘知道自己寻死未成,醒来都是一副心如死灰,万念俱灭的模样,别说跟自己说话了,十天半个月不开口都是好的,往往不添衣裳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一望望半天,眼泪能流shi几摞帕子,第二天眼睛肿的宛如核桃,嬷嬷训斥她,她也不理,只一味的用沉默抵抗。
如今……倒是肯说话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甄素泠不知怎么就开始落泪,金铃忙掏出绣帕,替主子拭掉眼泪,语速飞快道,“姑娘,可不能再哭了!你身子虚,禁不住过多伤心的。”
甄素泠觉得金铃说的颇有道理,她现在的确不能再哭下去了,得保养好身体,等着那个痴心恋慕自己的傻子来接她,前一世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糟践自个,导致身体夏天虚热冬天Yin寒,一点风吹就头疼脑热,吃药像是吃饭一般,甚至连癸水都不准时,每次来都腹痛难忍,这回再不能这样了。
“你说的对,金铃。”
甄素泠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她道,“往炭盆再加几块炭,我觉得有点冷。”
她说完,见丫鬟愣愣的,半天不动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金铃,还愣着干嘛?”
金铃……金铃听完甄素泠的话,早已经惊呆了!这还是她那个喜欢伤春悲秋,默默垂泪的主子吗?自己不过是老调重弹,压根没指望主子能听进去,结果主子竟然回复了自己,还说自己说的对?!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啊?……哦好,奴婢马上就加炭。”
金铃应了,扭过头才想起房内已经没炭了,一时停在原地,双手不断搓着帕子。
“没炭了?”甄素泠靠着床柱闭目养神,张口就来,“去问花嬷嬷讨,说流水阁要二十斤银丝炭,五床厚实绵软的新床褥,要全棉絮的。以及……至少十件新冬衣,并且要荣华布庄的老师傅来亲自替我裁衣。”
金铃:“……”
银丝炭如此昂贵的东西,就算是坊里的一等姑娘,冬日里都是两个人凑合着用的,分例也有严格的定量;至于新棉被,大邺朝的棉花产量本就不高,平时倒也不算什么,现在天寒地冻的,新棉被价格早就翻了五倍不止,寻常人家压根不舍得盖全棉花被,都是棉花掺了丝麻,而十套新冬衣,还要荣华布庄的老师傅亲自来,谁不知道荣华布庄专门是替世家贵小姐量体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