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来了……”
一树被闭上眼睛,身体一晃,山本连忙接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关切问道:“受伤了吗?”
他坚强地摇摇头,眼眶突然红了一圈,声音微微哽咽:“我没事。只是,我没有想到,小雪姐竟然会这样对我……她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
一树被他们扶到屋里休息以后,把他们劝出来了,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
狱寺和山本都没有意见,回到楼下,打算先去检查战斗现场。
了平留在那里,双手环胸,表情严肃,看到他们过来,松了口气问:“泽田没事了吧?对了,伯母他们呢?”
“碧洋琪第一时间带他们从后门撤离了,就解释说是临时的疏散演练活动。”山本一边回答,一边转过去,目光落在横跨两个街道的裂痕上,咂舌,“这是……”
“是那个叫泽田雪的女人吧。”狱寺啧了一声,“她觊觎十代目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但我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瓦利亚居然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吗?”
还不是被灰头土脸地打回去了?
山本按住他的肩膀,神色一沉。泽田雪虽然被一树击败,但XANXUS仍然不好对付,要不是有六道骸他们帮着,他不可能毫发无损……即便如此,火炎的大量消耗之后,要是再有下一次,他也很难恢复过来。
了平突然问:“喔,那六道骸呢?——云雀又在哪里?他今天怎么没出现?”
“那家伙肯定被并盛的什么事情绊住了吧。”狱寺撇了撇嘴,嗤之以鼻,“就算没有他,我们也能解决这些人。”
他话锋一转,自责道:“都是我的过失,身为左右手,居然没有时时刻刻守在十代目身边,发现异样……”
“别这么说,狱寺,”山本一如以往地安慰道,“你不是收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吗?倒是我,居然也迟了一步,没能帮上忙。”
他叹了口气,狱寺却不由一愣。
岚之守护者心中扎进了一颗刺,突然微微地慌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事实上,为了随时照看高热不退的前田鹤姬,他熬了一晚,换了几次冰敷的毛巾,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没撑过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会儿。
也幸好那时候没醒,不然要是对上鹤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必对方也会很无措,很不自在吧?
只是该死的责任心作祟而已。狱寺这样对自己解释。
但是……现在,这要怎么解释呢?
狱寺望着桌对面的两人,苦苦思索。
他逐渐意识到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留在一树身边会让他感到一种隐隐被排斥、被忽视的痛苦感,他想不通是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回过神来时,泽田一树已经不再用最信任、依赖的目光看着他。
尽管那双金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好看,但他眼里闪烁的光,却是给别人准备的。他期待看到的……也许是六道骸,也许是云雀,但无论如何,都不是狱寺自己。
但现在,他坐在鹤姬的餐桌旁,却意外得平静下来。
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声,餐桌正中央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猪肝瘦rou粥——尽管是他自己做的,算不上十分美味——还有勺子、碗筷之间的交错声,都让他的心情得到了放松,感到了久未的舒适。
松雪的视线短暂地在狱寺脸上停留了片刻,在他发现之前就悄悄挪开了。
她喝完玻璃杯中的牛nai,正巧鹤姬也放下了勺子,抬起头,朝她看来。
“我想好了。”她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让另外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什么了?”松雪问。
“我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反正他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并盛,不是吗?”鹤姬用厌倦的语气说道。
松雪说:“我当然没意见。”
狱寺则有些疑惑,歪头想,鹤姬不是说她父亲很早就出意外过世了吗?这又是哪一位——继父?
松雪仔细地观察着鹤姬脸上的细微表情,确定她并没有沉浸在昨天的Yin影中,又问:“那么——”
鹤姬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想去看看骸怎么样了。”
狱寺不由愣住。
“骸?”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从一个普通同学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你说的是,六道骸吗?”
他一急,语气就变得有些凶。但鹤姬并不是寻常那些会轻易被她吓跑的女生,闻言,只是对他露出柔和又隐隐苦涩的笑容。
“是啊,我觉得他真的……太可怜了!”
狱寺张了张嘴,心底一片茫然。
他们认识的那个酷炫狂霸拽外加一点点邪魅的六道骸,真的是鹤姬口中说的“可怜人”吗?
——他哪里可怜了?
狱寺毫不惭愧地说,自己心里甚至有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