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李毅松了口气,看了看沈忻,却发现沈忻正望着那人,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
但是还是有一股嫉恨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切齿道:“回京。”
慈宁宫中,赫太后端起茶杯,抿了抿后,慢慢地开口问道:“信送了吗?”
“前几日就按太后娘娘的安排送了,这些天奴才估摸着也到了。”
“唉,看哀家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明明不久前自己亲自吩咐过,现在却忘了。”赫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怎么会,奴才看肯定是这些天太后娘娘累着了,过些天,也就好了。”
赫太后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李丰德,笑了笑,“希望如李公公所言吧。”
“想来哀家以后应该有好几年可以好好歇着了。”
赫太后朝北边看了看。
此时异族大帐里,一封信如期而至。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忻总是忘了永卿已经离开的事实。
当他下意识地绕开之前永卿在的院子时,他发觉永卿真的离开了,他不在这了。
这个真相让他有点慌,他转了头,直接往永卿院子方向走。
走的时候,他有点嫌弃不争气的自己,人在的时候不敢走,人不在了到是来了。
院子外的门上还贴着对联,他想起管家说,院子里的对联的灯笼都是永卿自己亲手挂上去的。他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对联,指尖被染红了,他捻了捻。
想起以前院子里的嬉闹,而现在这里成了空院,永卿去了北疆芝兰被带去了巫族,只剩下一地未打理的残雪。
就在这时有近卫赶来,说有事要报。
他抬头看了看伸出院墙的枝桠,转身走了。
终究没进去。
沈忻在书房拆了信,信上说,赫太后选了越太傅的女儿为皇后,皇上也没什么意见。
越太傅是他们的老师,老师的面子不能不给,皇上定然不会推拒,而他自己也会因为顾及老师被绊住手脚,赫太后想得很好。
其实几年前,越太傅有心将女儿嫁给他,但是他拒绝了。那时候他刚刚知道先帝留下一子,整颗心都扑在上面,根本无心儿女私情,也不愿辜负人家。或许越太傅知道他在干些什么,或许那时候老人家早就看出自己的女儿会被太后利用,不想女儿嫁入皇家,但是被他拒绝了。
沈忻看完便将信烧掉了。
看着纸张逐渐烧尽,他突然想,如果那时娶了越太傅的女儿,或许就不会再有永卿这件事,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几天他隐隐察觉,有种情绪在一点一点的增加,而且有越来越凶猛之势,特别是刚刚他站在永卿院子前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永卿没有去北疆,但是就是他自己亲自将人送去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都踢了出去,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而这一天,岳亓也到达了东岸。
与北疆不同,南朝的东岸靠近江南之地,也是鱼米之乡,富硕之地。
进城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彻底没了流民,甚至连存在的痕迹都没了。家家户户都贴着对联,一点都没有受流民的影响,甚至有姑娘在楼栏上悄悄地偷看他们。
岳亓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没觉得奇怪,安顿了之后,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脱下衣服,门就被敲响,岳亓就被当地的县太爷请去了悦音阁。
说到这县太爷,叫施世平,年纪已经挺大的了,头发都开始泛白,人长得一般,就是个子比较矮小,并且一脸的谄媚相,看着就像是个小人。
“岳将军,来来来”,县太爷一脸谄媚地看着岳亓,“这是悦音阁最上等的一间房,里面啊,有我为大人安排的礼物。”
岳亓看了看他,心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嘴上却说:“哎呀,施大人怎么还准备礼物呢,本将军真是受宠若惊啊。”
施世平虚虚地笑了笑,“岳将军大驾观临,小官当然要好好招待。”
岳亓看了他一眼,心说,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那就请吧。”
坐在厢房里,看着面前的两盘菜时,岳亓有点愣。
原本他以为他会吃到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只有两盘青菜,吓得他揉了两次眼。
施世平不安地擦了擦汗,想了想,还是赶紧跪在了岳亓的前面。
没回过神的岳亓又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要扶他起来。
但是施世平硬是没起来,说:“下官,下官”,他咽了咽口水,“下官为了包这个厢房,实在是,实在是……”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说着施世平就要自己扇巴掌起来。
这次岳亓用了劲,制止住了他。
这时候岳亓才发现不对,他将县太爷拉了起来。
“给我好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施世平被吓到有点哆嗦,“下官,下官实在是没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