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凄苦,要么上了年纪老无所依,要么被丈夫抛弃娘家不容。
廖氏就是这样,她年岁并不大,长得还颇有几分清秀。
但她却被下堂有些年头了。
她被休弃有个令她痛苦一生的原因,她的儿子在五岁那年丢了。
廖氏说起这件改变她一生的大事,神情还有些恍惚。
仿佛已经悲痛到了极点,有些麻木有些无措也有些疲于应对,她只是木然说着。
“... ...那日我就在家,在院子里烧饭,我儿在院子里玩。我那天在煮粽子,水开着,咕咕噜噜的,我没听清楚门开的声音,等我想起来,回头去看我儿子,他推了门跑了!
我把房前屋后都找了,邻居家里也全都找了,最后在河边找到了我儿子的鞋... ...孩子没有了,我没看好孩子,他没有了... ...”
廖氏说到后面还是红了眼睛。
宋远洲听得皱眉,照廖氏这么说,她儿子是自己跑出去的,跑到了小河里溺水了。
计英也在琢磨着,廖氏是因为没看好孩子的缘故被休了?
但将廖氏领来的人却叫了宋远洲一声。
“二爷,您再往下听听。”
下面的人提醒着宋远洲,转身便问了廖氏一句。
“廖氏,所以就是你弄丢了孩子,是吗?”
然而话音一落,廖氏忽然一个激灵,她激动地摆起手来。
“不是不是!不是我弄丢了孩子!”
她突然否认了起来。
接着眼神迷离,她开始喃喃自语。
“我儿特别乖,我不让他出门他就一直在院子里面,他很听我的话,从来不乱跑的。那天我没听见门响,但我儿突然叫喊起来,我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抱着我儿子就往外面跑!他们不是一个人,除了抱走我儿的,还有一个人把我关在了门里面!我急的乱叫,待我好不容易撞开了门出去,我儿子已经不见了... ...不是我看丢了儿子,是有人把他抢走了!他是被人抢走的!”
这话一出,宋远洲和计英皆是一怔。
廖氏前后所言相差甚大,到底哪一版才是真的呢?
但是廖氏情绪开始强烈波动起来,宋远洲想问她什么也问不出来,计英倒是建议让她先冷静一下,之后再问话。
廖氏被带了下去。
带着廖氏过来的人同宋远洲道,“二爷,廖氏当年丢了孩子之后,一直说的都是孩子被人抢走了,但没有人看到有奇怪的人去廖家抢了孩子,孩子的鞋子也确实在小河边。”
“那他们家就没有去河里捞孩子?”
“捞了的,只可惜当天下晌下了一场大雨,小河涨水,孩子很有可能被冲走了,是以没有捞上来。”
下面的人如此回答,计英听着不由地说道,“所以,既没有证据证明孩子真的溺水身亡,也没有证据证明孩子被人抢走了。”
宋远洲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一张小脸绷着,神情严肃。
宋远洲却心下微缓,给她斟了杯茶递过去。
计英喝了半杯茶,脸色才和缓了一些。
下面的人却说到了另一桩事。
“廖氏说她曾经见过她的儿子,约莫是两年前,在城外的木塔寺。”
这话一出,计英和宋远洲便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木塔寺,那是小孔氏经常拜佛的寺庙。
而廖氏丢了的孩子,会不会就是小孔氏青园里的鬼孩呢?
两人之前都不敢下这样的定论,眼下却越发地觉得会有这种联系了。
不多时,廖氏冷静下来,宋远洲又让人把她带了过来。
廖氏神思游离,又恢复到了刚来时候的状态。
宋远洲了她几个问题。
这几个问题很有针对性,宋远洲问完,暗暗点了头。
廖氏不宜离开绣坊太久,会被小孔氏的人发现,宋远洲正要安排人悄没声地送她回去。
她却突然哭了起来。
“我儿就是被抢走了,为什么他们都不信我?为什么要休了我?我不是粗心大意把孩子丢了,我真的没能抢过那两个男人,为什么都不信我,为什么不信... ...”
她哭得凄楚,眼睛里却比方才清明了几分,她还道,“在木塔寺,我是看到了我儿,我真看到了,他长大了,还坐在有钱人家的马车里,我不敢认,他们又不信我,说我痴心妄想,得了疯病,是个疯婆子... ...但我知道我儿没死,我儿还活着,他只是被人抓走了... ...”
计英看着廖氏明明不到三十的年纪,却有着近四十岁的相貌,两只眼睛红肿,眼神仿佛也有些不好似得,也不知道是哭得还是绣花绣的。
但她现在着实没有了依靠,婆家下堂,娘家不要。
原本,她十六岁生下了那个男孩,是要过正常女人的一生,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