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得了解药逃出生天。什么兄弟,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利用你,唐十七!”
唐十七背对着他不理人。
紧那罗冷声道:“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有救你。”
他站起来往外面走,唐十七忽然叫住他,“秀才,我的遗书埋在褚楼门口的牌坊底下。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你就帮我把我的遗书交给老大。随便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交到他手上就好。”
紧那罗顿了顿脚步,却没有说话,转身步入了**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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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进了百里鸢的院子,今儿天晴了,橘黄色的阳光照在门簪上,一朵莲花的纹样清晰可见。侯府的宅子很老了,高高的门槛脱了漆,原先是朱红色的门板黯淡成深色的赭红,在浓烈的光影下更显得颓败。
百里鸢坐在门槛上玩儿风筝,还是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风筝。这风筝其实是弑心送给持厌的,原先挂在持厌的小屋里,百里鸢见了喜欢,硬讨了来,从此就不离手了。
抬眼看见段九,百里鸢淡声问道:“问出来什么没有?”
段九轻轻摇头,百里鸢眉头一皱,刚想说话,段九又道:“不过,属下已经知道夏侯潋的下落了。”
百里鸢眼睛一亮,嘴角露出险恶的笑容,“那就去杀了他!把摩侯罗伽、夜叉、阿修罗都召进京,再加上紧那罗,我不信杀了不了他!”
“八部乃我伽蓝Jing锐,岂能如此不计后果?他有沈玦相护,要杀他谈何容易。”段九叹道:“阎罗,您想的应当是如何壮大伽蓝,而非一己之喜怒。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持厌知道他在哪里,只要持厌不知道,他便不足为惧。”
百里鸢狠狠地皱起眉头,“沈玦、沈玦,那个死太监,敢挡我的路,真是讨厌!也罢,天暖了,我要动身回朔北了,我把哥哥带回雪山,他们相隔千里,就永远也见不了面。”百里鸢把风筝给段九拿着,提起裙子去找持厌。
他正在房里换衣裳,门打开的时候,阳光照在他后背上,百里鸢看见他背上狰狞的墨色刺青。他拉起衣裳,刺青被遮住。伽蓝的男人有刺青不奇怪,她没想到持厌这样的乖小孩儿也会去纹刺青,而且一纹就满背。
肯定又是夏侯潋那个小子带的。百里鸢撇撇嘴,假装没看见,坐在鼓凳上看他套上中衣,又穿上外袍。他低头系衣带和盘扣,眼皮低垂着,长而密的睫毛遮着墨色眼眸,是很恬静的模样。就是脸色苍白了点儿,那是他前几天刚服完药的缘故。
持厌最后戴上琉璃耳瑱,归置好房里的床铺,才跟着百里鸢出门。胭脂胡同白天冷清,只有几个鸨儿敞着门隔着胡同嗑瓜子聊闲天。他们从后门进了云仙楼,灯笼没有挂起来,回廊和檐下都光秃秃的,园子里的花儿倒是开了一些,瞧着没有那么冷寂了。
快走到阿雏的小院外的时候忽然有人声传出来,随行的刺客走前去看了看,回来禀报道:“是来查咱们伽蓝刺客的锦衣卫。阎罗,要不要打道回府?”
“回什么府?我怕他们?”百里鸢冷笑了一声,她推开刺客,自己负着手走了进去。
不大的小院里站了七八个锦衣卫,全都腰挎绣春刀,身穿飞鱼服,斑斓的彩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有一种狰狞的艳丽。阿雏的房门闭得紧紧的,有两个锦衣卫守在门前,手里捧了瓜子在嗑,落了一地的瓜子皮。
百里鸢一进来,锦衣卫的眼睛纷纷转过来。
“哟,哪来的小姑娘?”有个锦衣卫露出猥亵的笑容,转眼看了看缩在门柱边上的老鸨,“你们还有这样的货色,怎么不早带出来给爷们瞧?”
老鸨陪着笑,畏惧地看了眼百里鸢,缩得更紧了些。
“不要!我不要!”阿雏的哭喊穿过房门传出来,紧接着是男人的咒骂,一共两次,一前一后,音色不同。
百里鸢眸子一缩,脚步顿住了。她看向老鸨,“里面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有个锦衣卫暧昧地笑了笑,“爷们来ji院查案,顺便歇歇脚,不亮亮宝刀怎么行?阎总旗和张小旗玩儿大的,我嘛……”他朝百里鸢走过来,伸手要挑她的下巴,“玩儿小的。”
一只手抓住锦衣卫的手腕,锦衣卫手腕一痛,像被铁钳钳住似的,动弹不得。他抬起眼,正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眸,“你干什么?找死吗!”
“百里,进去。”持厌道。
“你们愣着干什么!”那锦衣卫气急败坏地大吼,“把这个不要命的抓起来!”
锦衣卫纷纷拔刀扑了过来,守门的那两个也过来了。持厌侧身一让,一把绣春刀擦着他的鼻尖落下,他一个手刃打在那个人的手腕上,那人松了手,绣春刀落入了持厌的手中。
绣春刀横在持厌胸前,一抹弧光一闪而过,凄如冷月,持厌垂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刹那间,他的气势顿时就变了。锦衣卫收了攻势,不敢贸然上前,他们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呆弱可欺。他手里的刀,会杀人。
可是那又怎样,他们堂堂锦衣卫,难道还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