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还是小心着北岐的铁骑兵。”
这半年不大安宁,北岐初上任的女帝野心勃勃,仗着北地人强马壮,丝毫不把盟约放在眼里,大有随时挥兵南下的意思,屡屡进犯大靖边界,尤其是那一支新组建的铁骑兵,在荒野之地四处游击,好比之天空雄鹰狡诈凶残,麻烦得很。
眼见他们暂时没有抵抗之法,最近半个月更是嚣张,常常到城外寻衅挑事。
正是因为如此,为保安全他才会特意亲自来接这两位陛下。
说到那支骑兵,护卫的士兵们都凛了凛神。
宣平侯也是打起Jing神,暗想那些家伙昨日才来了一遭,今天应该不会出来吧。
他循着眼,却不想天不遂人愿,才又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听前方烈马嘶鸣,一列黑甲骑兵陡然蹿出的虎狼,支着长刀,划地飞驰而来。
北岐的这支骑兵就像他们新上任的女帝,杀伐果决,狡猾狠厉,从不给敌人留下任何余地。
此次他们接到宣平侯楚执出城的消息,早早就出动了五十余人,在此地埋伏等候良久。
别看五十人少,却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Jing锐,他们之间多有默契又极善配合,是北岐最好最难缠的一列骑兵。
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荒野上气氛骤然凝滞,整齐有序的车队被迫乱成一团。
后面的少年停缓了脚步,想起刚才那个马车里鬓发斑白的老人,轻扯了扯嘴角,还是往前走了过去。
前面已经打了起来,刀剑声呼喝声并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还有北岐兵嚣张拔高的嘲弄。
红棕骏马被当头斩下,热血四溅,拽得马车轰地翻地,慌乱之下也不知道谁失声惊呼了一句陛下,北岐骑兵闻声大震,竞相呼号,“快快快,拿人拿人!”
明衷皇帝年轻时也习武的好手,直接从到地的马车里出来,提了一把锋利的弯刀。
太上皇扯着胡须子直打颤,爹啊,你仔细闪着自个儿的腰!
明衷皇帝一露面,周遭的士兵瞬间围成一圈,将其护在中间。
少年就站在外面,静静看了一会儿,直到护卫出了缺口,他才闪身进去。
明衷皇帝看着穿行如闲庭漫步而来的少年,目光倏忽凌厉,握着弯刀的手渐渐收紧,却不想对方堪堪停在了三步远的地方,出乎意料地向他伸出手来。
出口的声音清淡至水一般,清冷冷的。
“你认识这个吗?”
明衷皇帝扬了扬眉,往下落了一寸目光。
少年手中捏着的一支发簪,缀着玉梨花的样式,Jing巧又雅致,一看就知道是很讨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明衷皇帝心下奇怪,眯了眯眼,没作声。
少年:“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帮你。”他侧了侧身,眼见又一个身穿红衣铁铠的士兵倒地,神色澹漠,“你的人撑不了多久,你会死。”
明衷皇帝皱紧了眉头,太上皇从马车里麻溜地钻出来,“小子,你好好说话!”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咒我爹!
少年道:“你也会死。”
太上皇:“……”
明衷皇帝头疼地把挡在身边的儿子拨开,犀利审视了片刻。
少年恍若未觉。
明衷皇帝再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不认得。”
少年疑惑了一瞬,把东西收回来,紧攥了攥。
他又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京都。”
“京都是哪里?”
“大靖皇都。”
“这里是哪里?”
“兰昉城。”
“兰昉城又是什么地方?”
太上皇:“……父皇,这孩子怕不是傻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明衷皇帝一时语塞,瞪他一眼,回道:“大靖北地边城。”
少年双唇紧抿,他不知道什么北地边城什么大靖,他忘了一些东西,但他记得,记得,他应该去找一些什么。
片刻他又支了支手,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吗?”
明衷皇帝警惕四周,“我应该认识吗?”
少年没说话,垂目良久。
恰在此时骏马扬蹄冲进包围圈来,横切而来的长刀泛着刺眼的冷光,携裹着浓烈的血腥。
太上皇惊呼一声,“小心!”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那少年抬起眼,抬手将发簪小心插进自己的束发里,反身拔剑,猝然声响,便是长刀落地,马死人亡也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而已。
剑气削起的荒草扑了太上皇一身,他张了张嘴,连呸了好几口,才把钻到嘴巴里的草屑吐了出来。
再看着那方拔剑之后,显得异常冷峻,单挑四十骑兵全然游刃有余的少年,那眉宇锋芒尽是寒光厉厉。
这小子,真是……
宣平侯夫人文氏和兰昉城副将是后面赶来的,他们骑着马带了两列人来接应,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狼藉,和最后的一缕斜阳下,凌风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