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问问咱们裴公子是个什么想法,这年岁可不小了,拖不得,你老人家也多做些打算啊。”
老管家苦笑一声,叫她稍等等,自转去书房,到前说了不少话。
裴中钰将账册一一对尽,搁下笔,眉目沉寂,“你忘了,我早已娶妻。”
老管家吃了一惊,“公子,你说什么?”
裴中钰站起身来,双目定定,面上清冷,“三聘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有。”
老管家闻言更是忧色忡忡,“你这是魇着了,糊涂了?”
裴中钰大步出去,“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老管家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连着两天,裴中钰都在书房,他将裴家的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便回到房间收拾好了包袱,跟管家一家子告了别,握着剑,骑上马,从南江城离去。
去小梅山跟友人见了一面,便直往合城。
合城郊外的参天古木,石桥河溪还是当日的模样,他靠在第一百零一次见面的梧桐树上静了一会儿,才往深山里去。
合城郊外的深山里立着一处茅草屋,身穿灰衣的道人正撒着谷粒,嘴里咯咯咯地叫着喂鸡,刚弯腰捡了两个鸡蛋,一扭头就了发现篱笆外的霜衣剑客,当即一乐,哈哈大笑了两声,扯开竹篱笆们,“难得来个客人,难得,难得!”
旧客上门,道人洗干净了手,又去屋里泡了壶热茶,这才不慌不忙地拎着小铜炉子出来,往木盅里倒了两杯,他捻起一缕白花花的胡须子,左右打量一眼,“怎么的,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裴中钰端正坐着,沉默片刻,他从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直言道:“前辈,我想去找她。”
“她?谁啊?”道人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好一会儿才恍然,“哦哦,想起来了,就是你上回说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那个,年前还叫人给我送了一份成亲请柬过来的。”
裴中钰点了点头,“是。”
道人斜斜看了他一眼,“人走了?”
裴中钰道:“嗯。”
道人跺脚赶了赶凑过来啄食的老母鸡,掀起眼皮子,扯顺了身上的灰衣长衫,指着自己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办法帮你吗?”
裴中钰眉眼不动,正正看着他。
道人被那直直的视线看得有些心虚,轻咳两声,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这世间之事啊,哪能尽如你意呢。”
“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强求不来的,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好好过日子,何苦受那些罪呢。”
他刚说完,就见对面的剑客神色又淡了两分,声音沉沉,“我很想裴夫人,前辈,她肯定哭了。”
性子温静沉稳的裴夫人,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却会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一声不吭地难过。
道人见说不通,起来绕了两圈,挠了挠头,“好吧,是可以,毕竟你们是夫妻,牵连甚重,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没试过,风险也重,成或不成,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裴中钰面无异色,眉宇间还是薄薄的冷淡,起来跟他做了个礼,“好,多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不说是怕剧透,到这里我就直说了啊,楚和裴就是一个人,我很爱裴裴的,真的。前面那么多小天使说要无cp,我都坚强挺过来了,所以放心吧,看我慢慢圆。
第69章?
正是黄昏时候,?天色尚还算早,?裴中钰与道人一起下了山,循着路到了三年前初初见面的那片古木林里。
道人换了一身正经的行头,?表情甚是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事先可说好了,?成与不成一切都是命数,?可说不准你一定能找得到人。”
想了想又还是忍不住捻着胡子再劝一句,?“唉,?真是不好办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裴中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道人只得轻哼一声,?蹲在树边点好带下来的香烛,“行了行了,不管你了。”
裴中钰倒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静然看着长路尽头。
河溪里的水还是清澈明亮的,漫过石桥,波光粼粼半浸斜阳,?就像那年第一百零一次的相遇。
晚来的风猝然灭了四下摇曳的烛火,?眼前似清水潋滟一般地拂过了一阵光,他想,?接下来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万零八百九十一次相遇。
古木林中虫鸣鸟叫,河溪水轻流哗哗。
道人比着手算了算,望天摇摇头,长叹一声,?喃喃道:“不大准,不大准呐。”
……
兰昉城位于大晋与北岐的边线,历经了北地的风霜,伫立一方。
夕阳西下,老旧的城墙倒下幢幢斑驳的影子,在这个秋日落幕的时节里,添着三分萧索。
城门外是一片荒芜枯黄的草地,不见边际,只是零零落落的几棵柳树随风摇条,飘落着几叶最后的青绿。
少年坐起身,眉稍垂垂下落着,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