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长看着他俩交头接耳,一旁的掌乐掌书掌礼都在缄默不语,转身对众人行了一礼,便道:“各位可否先行出殿等待,在下把罗王殿下的事物还完,再请各位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临掌兵铁青着脸,看了居长一眼,一挥手,便大步出了殿门。
待众人陆陆续续跨出大殿,殿门便轰的一声合上了。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三个人了,映着万盏烛火与一地的流金地面。
烛火簇簇而动,万籁声中,居长的声音显得很空寂:“罗王殿下,伽南老弟,这样东西关乎两位丢失的珍视之物,但凡事没有绝对,能不能通过这样东西找回来,就看两位的造化了。”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物,那是一盏形式简陋的油灯,烛火如豆大小,颤颤巍巍亮着,像随时要熄灭一样。
衬着这一整殿的明亮烛光,显得极其暗淡。
“这是……”罗王疑惑。
“固元灯。”居夫子说着把那盏油灯举到两人眼前:“这灯里,有罗王殿下寄存的东西。”
“是什么?”伽南挑挑眉。
居长挥手,一片碧色的结界辅开。
“生长结界?”罗王惊道,生长结界为结界中最难修的一种,只要身在结界中,便能通过万物的生长衰败可以窥尽过去与未来。
只是万事万物无法恒定,人心会变,万物也一样,不同的契机导致的未来也不尽相同,哪怕是相同的事相同的人,很多时候,会因早一点点,晚一点点,产生无穷无尽的变数。所以,生长结界里窥到的未来只是千万种未来之中的一种。
但却也因为能够窥伺天机而成了最难修的结界之一,和最多人想修的结界之一。
居长笑而不答,手指轻轻一勾,便从那盏油灯里扯出几丝金色光影,霎时间那几缕金丝光芒大作,只朝两人的额间飞去。
***
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罗王睁开眼,那个叫鬼伽南的男子直直跪在殿前,全身shi透,低着头,几缕黑发垂在额边,水珠如雨点一样从他的发梢直滴在地上,溅起一点一点的水花。
罗王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上全身,这个人,是来领罪的?
“所列有十大罪状:一,杀害同门。”
“二,手刃师座。”
“三,畏罪潜逃。”
“四,……”
罗王只觉得额间突突直跳。
这念着罪状的声音无比正直,无比愤慨,也无比嫉恶如仇。
像极了他曾经主持公道的样子。
人人口诛笔伐,他却忐忑难安,因为他知道,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
“七,蛊惑阎摩罗王。”
“八,害死冥帝。”
不,老冥帝是自己气死的,是自己把那个如师如父的冥帝气死的。
自己才是那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他想呼喊,可是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
“十,颠倒黑白,枉顾是非。”
“按律,当以褫神鞭,足三千六百鞭,直至元神褫夺完毕!”一人朗声道,语气平静,像念书一般。
第 20 章
褫神鞭??!
罗王脑中金光炸裂,这是冥界最为严苛的刑罚,比起业火之刑更为残酷。
业火之刑旨在化一切为焦土,元神魂魄任何不留,虽然惨烈痛苦,却也是半刻不到的工夫行刑完毕。
而褫神鞭,是一道一道,一鞭一鞭的生生褫夺元神,鞭数罚得越多,元神就要被生生分裂成相同的鞭数,受刑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元神一点一点的,被褫神鞭褫夺完毕,而后魂魄便随着元神粉碎成数片,再无重聚可能。
三千六百鞭!
看着伽南被绑上了刑架,褫神鞭一沾身,便舞出一段血雾,几道的鞭子落下,已经是鲜血淋漓,皮开rou绽。
伽南下唇咬破,硬生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受罚是一回事,示弱又是一回事。
可元神生生被夺的痛楚,还是让伽南几近晕厥。
罗王双目模糊,才几鞭就已经是如此,三千六百鞭!?
那种惊惧排山倒海般袭来,罗王似乎听到了呜呜的风声。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挡在了刑架前。
“放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严厉,既然和他们说道理说不通,解释也听不进,就只有以罗王殿下权利来命令他们。
冥帝已逝,他堂堂阎摩罗王要保一个人,还不可以吗?!
周围的人脸变形扭曲,他听到了众人说
“罗王殿下,此人已经定罪了……”
“罗王殿下,万万不可啊……”
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带着冷酷与鄙薄:“罗王当真要放他?私放重犯,惩处不公,这千秋骂名,罗王和他都要扛着。”
“如果非要我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