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自己的脖子还在人家手底下捏着呢,他干脆破罐破摔道:“去不去您给句准话吧!”
陶卓沛:“去。”
“......”章生:“那还等什么呢,咱们走吧?!”
“不行,现在还不能走。”陶卓沛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嘀嘀师傅还有五分钟才到。”
章生:“......哦。”
......
下了车,看到熟悉的居民楼,章生都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折腾这么久居然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
虽然最后被挟持的人变成了自己,陶卓沛也是自愿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结果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交代!
不大的出租屋里永远都是昏暗无光的景象,翟子隐正倚在躺椅上翻看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他的神情极为认真,认真到神圣的程度,章生他们进门他也没抬头看上一眼。
翟子隐翻阅这本小册子的时候章生从来不敢打扰。他刚拜在翟子隐门下时在这上面犯过禁,受到的惩罚让他至今不敢忘却......
今天他们真是赶得巧了!章生在心里暗叹。还好陶卓沛也不是多话的人,进来后一直安静观察周围的环境。
没过几分钟,见翟子隐合上了小册子,章生连忙上前同他师父小声耳语了几句。
“陶卓沛。”翟子隐眯着他浑浊的眼珠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长辈的样子端的足足的,“清云观只剩我们两脉,但这百年间我从未和陶家接触......你可知道我今日找你来的缘由?”
陶卓沛点点头:“为陶宅镇压之物。”
翟子隐撑着他枯枝一样的手臂勉强坐直了身体,然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冷喝道:“清云观第十八代弟子陶卓沛,你可知错!”
立在翟子隐身边的章生被这突然的呵斥吓得一抖,缓过来后没忍住抬首瞟了一眼。
章生都有些佩服直面冲击的陶卓沛了,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是那副严肃刚正的神情,甚至还变换了一下搭拂尘的方向。
“不知,还请赐教。”
那道冷喝过后翟子隐也很快收敛了外放的气势,声音幽幽地道:“我问你,你们陶家的职责是什么?当初师门是如何嘱托的?而如今陶宅里那个叫陶姜的......又是什么?”
陶卓沛一板一眼地回答:“陶家的职责是守阵。师门嘱托陶家先辈时我还没出生,具体不清楚。陶姜,是我孙儿。”
“你说陶姜是你孙儿?”翟子隐冷笑几声,头顶上的莲花冠跟着他枯瘦的身体颤动,“他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他连人都不是!”
“陶姜有户口有身份证,接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还念了个一本大学,他怎么就不是人了?”说完陶卓沛又看了如同干尸的翟子隐一眼,反问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你,有身份证明吗?”
实不相瞒,师父现在确实是个黑户。从前还能用符箓搞个障眼法混过去,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障眼法大多数时候也不好使了。
他前几年还去桥洞下面托人给师父办过假证,可惜现在这方面也抓得严了。
章生默默叹了口气。
徒弟在外行走办事的辛酸常年死宅翟子隐自然体会不了,听了陶卓沛的话他冷冷一笑,道:“你们陶家这是要背叛师门?”
“这一点我得先说清楚。”陶卓沛认真道,“百年前陶家一脉便已被划出清云观,严格来说我们家,早已没有师门。”
“清云观也早就被灭了观,又谈何背叛。”
死一般的寂静让章生呼吸都放缓了,出他意料的是,他师父像是并没有多愤怒,就像是......就像是早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沉默几秒后,翟子隐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想如何。”
陶卓沛理了理拂尘,道:“我们陶家这一百多年来为了当初的誓言赔进去不少人了,如今到我这一辈已经后继无人......这也许是天意,意图以人力镇压上古神兽原本就是个笑话。”
“笑话?笑话......是个笑话......天意......天意不可违......”翟子隐喃喃自语,几秒后他的眼中仿佛有亮光闪过,“既然你要放弃当初的誓言,便让出陶宅。”
陶卓沛沉默不语。
翟子隐靠回躺椅,半瞌上眼帘,道:“念在陶家几辈守卫封印大阵的功劳,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叛变。”
“原来如此。”陶卓沛突然笑了,像是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眉间长久以来积攒的郁色一朝消散。
“你可知当初清云观观主是如何嘱托陶家先辈的?”陶卓沛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你那时候还没出生,不清楚具体情况吗。这话章生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翟子隐合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
陶卓沛并不介意,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