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声嘶鸣,戚书闻掀开帘子看了眼,忙道:“娘,那秦修颜追来了,难不成是刚才骂得不过瘾,来接着骂的?”
章无虞让马车停下,颔首等在路旁,要骂架,谁怕谁。
秦修颜驱马到跟前,下马后欲言又止,本想好好说话,可开口后却带着一股傲气。
“你和戚镜之间没任何关系,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我和镜哥是什么关系,我喜不喜欢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有求于人还一脸傲气的习惯依旧没改。”
章无虞不悦,要是秦修颜好好说话,她也不会刁难。
“我只是来确认下罢了,你不识字,长得也一般,如今还是个寡妇,他怎么可能看上你。”
迎着秦修颜的挑衅,章无虞眸色渐冷,冷笑一声:
“你长得漂亮,也识字,但又怎么样,他不一样不喜欢你?对了,你年纪和我一样大,想必整日做菜,你瞧瞧那眼角皱纹,能夹死蚊子。”
两人各自被对方气得半死,马车上怕被波及的两兄弟不敢劝架,怕被波及。
戚书闻十分好奇,平日处事不惊的娘与那秦修颜究竟有什么过节,但大哥都忌讳不稳的事,他更没有胆子。
走完官道又走水路,一路上顺风顺水得很,十日后就到了渝州,当年的尼姑庵还在,但捡到戚书问的尼姑早已经因病去世,倒还有尼姑记当年的事。
“平日都有人看门,偏偏那一晚下雨,雨声兴许是将婴儿啼哭声盖住了,次日一早开门才发现门口放着一篮子,小孩就躺在篮子里,浑身发抖,嗓子哭得嘶哑。”
尼姑们叹气,放孩子的筐子十分简陋,生辰八字什么都没有,下雨了还故意将孩子丢下,显然是铁心再不要孩子了。
这些年,也没有来找孩子的。
章无虞带着戚书问出了尼姑庵,对着门外等候的戚书闻摇了摇头。
渝州向来多道观,要找到一间供戚书问学道的道观并不难。
接待他们的是个慈眉善目的监院,听闻戚书问学道是为了找爹娘,心中已是乐意,带着人逛了一圈,戚书问不闹不哭,见人打招呼,心里又是喜欢了几分,请人用晚膳。
戚书闻忙拒绝,等出了道观后才余惊未定道:“幸好没留下来吃饭,不然书问那么能吃,一顿饭吃得人不收怎么办?”
戚书问小心翼翼,摸着小肚皮,手握拳头打气,“二哥放心,我会尽量吃得少一点,不会被赶出来的。”
三人到镇上吃饭,吃的渝州特色面条,章无虞一碗足够,戚书闻两碗够包,戚书问点了第三碗还在吃,边吃边问:“娘,我想不通,世上肯定是有神仙的,不然为何人人都要去拜,可要是只有上贡品神仙才会显灵,那这神仙和做生意有什么区别?若是不用上供神仙也会帮助人,那人还去道观做什么,在家等着神仙帮忙不就好了?”
“去了道观修行后千万别问这些刁钻的问题,小心被赶出来。”戚书闻叮嘱弟弟。
他话落,却听得身后有人朗声大小,随后一老和尚笑眯眯的走来。
戚书闻随手掏了几个铜板递过去。
和尚接了,道:“老僧并不是来化缘,只是听小施主颇有佛缘,小施主可是要去道观修道?”
章无虞双手合十,请老和尚坐下,见人手腕处有一圆形疤痕,微微一愣,正想看得清楚点,疤痕却被衣掩住。
她稳了稳心神,“我家幺子确实想修道,已经找好了道观。”
那老和尚笑眯眯的:“老僧与小施主有佛缘,要修道,不如修佛?”
章无虞心里打算。
修道还俗的见得不少,以后还能娶妻生子,当和尚就惨了,一辈子青灯古佛,使不得。
脚背被人踢了一脚,章无虞低头,戚书闻在桌底下拼命摇手。
章无虞干咳,“大师,我家幺子先答应了道观,恐怕临时反悔不太好,这事就算了吧。”
老和尚不以为意:“佛家之事没有反悔与不反悔,施主只再考虑一日,明天这个时辰我再来。”
老和尚可真难缠,戚书闻失笑,见给老和尚的铜板还在,拿了追出门去,却发现不过片刻,拿老和尚不知走哪里去了。
夜晚在客栈,章无虞已经在屋内徘徊片刻,她站在铜镜面前扯下领子,望着锁骨下与老和尚一致的圆形疤痕。
疤痕是热铁烙上的,此生都不会消除。
当初琼妃的命令她不会违抗,却不知这烙印是什么意思,那和尚相似的疤痕令很在意。
五年多了,她是第一次见到有这印记之人,那老和尚难道知道她是谁?
不应该才对,如今宫内那位可是昭告了贤王的死讯。
次日,那和尚果真前来,见只有章无虞一人,叹气道:“看来贫僧与小施主无缘。”
章无虞笑道:“当娘的总是要多Cao心些,敢问大师何时出的家?法号?我家幺子就算要跟着大师学习佛法,也希望跟对人。”
“贫僧法号慧能,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