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默,戚书望和戚书闻当时都已经各自懂事,只有戚书问是襁褓后就跟着她走南闯北,最后定居在宜阳镇,恐怕是被人说多了,就萌生了想寻亲生爹娘的心,那道士说神仙本事大,戚书问才想去当道士,好寻爹娘。
“如果天下不曾动乱就好了。”
三人听章无虞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都去看她。
“孝帝驾崩后,天下大乱,恰逢蝗虫灾害,民不聊生,那一段时间,民间也很不太平,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泛滥,四处都是强盗。”
章无虞把幺子搂紧,温声道:“那段时期实在是太乱,兴许你亲生爹娘不小心遗失了你,并非不要你。”
戚书闻咬唇不语,那段回忆他并不想要。
蝗虫灾害肆虐,皇帝驾崩,唯一可能继承皇位的贤王烧死宫中,摄政王继位引发朝中官员对峙,官不管民。
他那爹娘,就是因为吃不起饭,才想将他卖到鸭子馆去。
入夜后,章无虞翻来覆去的谁不着,起身又翻出琼妃的画像来。
孝帝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才人丁单薄,朝中大权早就被孝帝的胞弟掌控,朝中乱成这样,民间又能好到哪里去。
章无虞一夜未眠,次日开门,这次屋外只有戚书望。
两人从对方的神态上得知都是一夜未睡好。
“你毕竟和他们处了几年,感情是有的,今日晚上去浪仙居,我有事要说。”
戚书望唇齿紧闭,气息微沉,点头道:“好。”
夜晚,浪仙居,四人围坐圆桌,气氛沉默。
章无虞起身给众人盛汤:“我们四个人难得又在一起吃饭,这些是我做的,今日放开了肚子吃。
众人不语,也不动筷,直到章无虞先开箸,戚书望随后,其他二人才动筷。
戚书闻咧嘴想笑,想说就算不住一起,吃饭的习惯却没有变,却笑不出也说不出。
戚书问像是犯错似的不敢吃饭。
半响,章无虞道:“当时我是在渝州捡到的书问,要是想找,还得再回渝州去,找人费时,让书问寄养在道观内当个小道倒也妥当,书问的爹娘兴许会到尼姑庵去寻人,咱们就去渝州的道观。”
兄弟三人静静听着章无虞吩咐。
“书望不能离开宜阳镇,我和书闻带着书问去渝州寻找落脚的道观,书问还小,书闻你就在渝州呆个一年,一年后就算找不到,书问也已经适应道观生活,不至于害怕。”
章无虞询问二儿子的意思。
“没问题。”
戚书闻答应得利落。
章无虞颇为伤感,“我早知道,总有分别的一天,却也没想到时光匆匆,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戚书望心一揪,满是对章无虞的怜惜。
只不过一眨眼,章无虞神色如常,感慨道:“稍后我还得去一趟镜哥哥那,刚开业就得出远门,幸好有他坐镇酒楼。”
“一会我送你去。”
戚书望夹了筷芦笋放到章无虞碗里,语气不容置疑。
吃完饭还早,上了马车前往戚镜家中时,章无虞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昨夜一夜未睡,现在困得很。
戚书望拍了拍肩膀,示意人靠过来。
“那可不行,你这初坠入情网的小子心思多得很,我靠一下你春心荡漾怎么办?”
章无虞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发困道。
戚书望不动声色反问:“难道你经验丰富?”
“肯定是比你这毛小子多一些。”
“戚镜?”
“他对我如同妹妹,我也只当他是哥哥,当然不是...”
车厢内安静,戚书望撩起帘子吩咐车夫弄得平稳些,再回身之时,章无虞靠着车厢已经睡着。
他心一动,挨着章无虞身边坐下,随着马车的晃动,章无虞脑袋晃动,时不时点到戚书望的肩膀。
戚书望目视前方,正气泯然:
“无虞,你往旁边坐一坐。”
等了一会,戚书望自言自语道:
“可不是我故意要碰你,明明已经提醒,你却不听。”说罢心安理得的把人脑袋往肩膀上一按。
......................................
章无虞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托戚镜关照酒楼后就打点行装准备去渝州。
出发之日,戚镜与戚书望都来送行。
戚书望霸占着章无虞的时间,要不就是叮嘱路上小心,要不就是看人银两是否带够了。
戚镜想说句话就被一记眼刀子截住,时间过一点就少一点相处的时间,戚书望让不愿让其他人介入。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城内姑娘一大早就来送戚书闻,莺莺燕燕的站了一排,戚书闻烦不胜烦,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一匹马疾驰而来,秦修颜下马,看到戚镜后神色一喜。
“你来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