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坐在角落,着与他人不一样的衣物。
一孩子跑到戚书问身边,泼倒了他的墨,却也不道歉,笑嘻嘻的要跑,转身却撞进人怀里。
章无虞拎着那孩子的后衣领,还算冷静。
“你是哪家的娃儿?撞翻了我家儿子的墨水,为何不道歉?”他又看向戚书问:“他撞倒你的墨水,为何不吭气?”
戚书问道:“夫子说,我功课不好,平日要多礼让功课好的。”
章无虞松了手,看着那孩子一溜烟的跑回座位,恰好夫子带着戒尺走进屋内。
“儿子,为娘不识字,以往以为来了书院,夫子懂得总比我多些,如今看来也不是这样,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她走到那孩子桌前,掀翻了墨盒,一屋子的人怔怔的看着。
章无虞嫣然一笑,步步走上,按着夫子的讲桌,也给掀了,豪笔砚台掉了满地。
“狗屁夫子,书问,咱们回家。”
马车上,戚书问如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娘,我是真的学不好,夫子说的东西听不懂,儿子已经很努力了。”
“为何在学堂被欺负了也不回家说?”
戚书问眼神里多了丝神采。
“之前惹娘生气,我不敢在学堂里闹事,面上让着他们,那些人欺负我的,等出了学堂在暗自里欺负回来,二哥本事大着呢...”
察觉到说漏了嘴,戚书问赶紧住嘴。
章无虞头疼的按了按眉头,感情她刚才那么心疼,发了一通的火气,白发了。
“你是真的不想上学?”
戚书问稍显犹豫,随后笃定的点头。
“那你年纪还小,能干什么?”
“我想当乞丐,不用脑子有钱拿,还能整日在街上玩!”
“........”
章无虞带着有特殊志向的幺子回家,只见大门敞开,戚书望带着一拨人正立于院中,其他仆人不敢言语。
“三日已到,今日你我正式断绝母子关系,戚府容不下你,一个时辰之内,我要你出府离去!”
☆、娘,新居在隔壁
“大哥?”
戚书问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章无虞的袖子,婴儿肥的粉嫩脸蛋挂着不解,不知为何最疼娘的大哥今日会这么凶。
戚书望神色和缓了些,温声道:
“书问,若你要跟着她走,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哥。”
“大人,您就让老夫人留下吧!”
新菊不顾福伯的阻拦闯出来,泪眼朦胧的帮章无虞求情。
“老夫人实在是没有任何过错。”
“错的不是她,是我。”
戚书望阖眼,再睁时表情又是决然。
戚书闻忽然冲进来,举着拳头要打向戚书望,后者闪身走开,戚书闻扑了个空,咬牙切齿的站定。
“娘,我找到住处了,咱们搬出去,不在这里看某人的脸色!”他定定的看着戚书望,“你这么对她,迟早有后悔的时候,就当她养了个白眼狼,可我不是,我一日喊她做娘,她就是我的娘。”
戚书望冷冷道:“打朝廷命官,有罪,本官念在和以往的情分,这一次不追究。”
“也对,咱们顶多算个同姓的陌路人,我们也不高攀。”
“书闻。”章无虞打断,“去收拾行李,顺道帮你三弟,咱们当下就走。”
新菊抹着眼泪陪着章无虞到屋子里,展开了包袱,收拾了几件素衣,再讲章无虞指定的画轴拿了,放眼望去,却似乎也不需要拿什么。
“这屋子当初还是大公子...”新菊顿了顿,又改道:“大人布置的,现在一收拾才发现老夫人随身贴己的物件没又多少,包裹都装不满。”
“本该就是这样,空空的来,空空的走。”章无虞喝光了杯中冷茶,也不留恋,起身就走。
院子里,戚书闻左肩背着收拾出来的行囊,右肩背背着戚书问的。
戚书问自个拎着个小木马跟在后头。
一看到戚书望,戚书闻就满满的怒气,神色一扫。
“这木马是别人家的东西,你拿着干什么。”
戚书问抱紧了木马,眼巴巴的看着二哥,这木马是大哥做的,他很喜欢。
“书闻,不得欺负书问。”
戚书望扫了眼幺子,沉沉开口。
他一说,戚书闻更来气,拽出木马往地上丢。
“要什么木马,二哥给你买去。”
戚书问委屈,踩了戚书闻一脚,转身扑向走来的章无虞。
拉着幺子的小手,章无虞从新菊手里接过行囊,行到戚书望身边时顿了顿,道了句‘好自为之。’
百姓都在外头看热闹,谁都知县令真的赶走了养母,见人出门都朝两边散开。
身后朱红大门‘哐当’关上。
章无虞深吸了口气,问二子,“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