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配给齐锐的事说了一遍,“今天老身过来,是想跟齐翰林表明心迹,我们薛家再不堪,也不会做出逼人停妻再娶的事,我家那个丫头自小便被一家子捧在手心儿里长大,薛家宁愿留她在家一辈子,也绝不会让她嫁到齐家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如果只是来说这些,那就太假了,谁家真遇到这种事,会跑到男方家里说这些?不怕男方是卑鄙小人,反而以此拿住自己?聪明的做法是一问三不知,给孙女大张旗鼓的挑选女婿,赶紧把孙女别嫁他人,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齐锐装作不懂的样子,一脸敬佩的冲郑老夫人一揖到地,“老夫人高义,锐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抛弃发妻的事是绝不会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郑老夫人欣慰的看着齐锐,“刚才我看见小娘子,跟齐翰林真是郎才女貌,唉,那些以门第度人的人,才是坏了良心。”
齐锐一脸感动,“老夫人说的是,不瞒老夫人说,前天家母跟内子到广宁侯府去了一趟,已经跟梁家人说清楚的,老夫人只管放心,梁家再不敢使出如此下作的办法了,便是他们有心对付在下,锐也绝不会连累贵府。”
齐锐把话头儿递过来了,郑老夫人怎么会不抓住机会,“老妇人冒昧一问,齐翰林跟梁家到底有什么过节?你别怪老妇人多嘴,薛家是简国公的外家,不然梁沅君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那个可怜的孙女头上,这无缘无故的被殃及,老妇人也想弄清楚为了什么?万一薛家也跟这些事有别的什么牵扯,老妇人也好有个准备。”
齐锐沉yin片刻,才道,“都是些旧事了,但老夫人跟贵府小姐无故被连累,在下再隐瞒也对不起老夫人,是这样的,”
齐锐没告诉郑老夫人自己的身世真相,只说了“母亲”霜叶当年为什么会殒命,田家又是如何前倨后恭,一定要自己不计前嫌,甚至为了跟他“和好”,还说出了梁沅君要帮他保媒的承诺,“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下不过一介书生,便是入了翰林院,也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哪里能够劳动梁大小姐这么惦记?”
郑老夫人心念电转,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如果仅仅是旧年间事,梁沅君不必如此失常,她想着昨天留在简府的丫鬟回来禀报的话,一向要强的梁沅君,儿子被抱走,院子里还被申夫人又塞了个申家出来的通房,居然还不动声色,跟申夫人不吵不闹,跟简宗颐和和美美,护国公府和谐的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郑老夫人却认为这“和美”是表面的,梁沅君在孟氏跟李娇鸾去过广宁侯府之后就赶了回去,直到戊时方回,回来之后就遇到这么多烦心事,怎么可能挺得住?
她一定是真的病了,但一个孕妇病了却连大夫都不敢请,还强装出无事的模样,这里头必有大缘故,“确实是有些奇怪了,齐翰林没有问过为什么么?”
齐锐苦笑一下,“我倒是也想知道,田家那边什么也不说,梁大小姐么,”他摇摇头,把梁沅君有意接近李娇鸾的事跟郑老夫人仔细说了一遍,“其实我家娘子提出要她到家里来道歉,也是想有机会当面把话说清楚,但梁大小姐显然并不愿意,”
郑老夫人没想到自己走这么一趟,居然打听到这样的事?梁沅君还在背地里弄这些小动作,让登徒子去调/戏人家妻子,这不止是无耻,还很恶毒了,如果遇到想不开的小娘子,或者是不讲理的男人,女人就得以死铭志了,“梁沅君这是要置尊夫人于死地啊!这也太……”
幸亏齐锐闲着没事就给李娇鸾洗脑,不然真出了事,他就算是拿刀捅了梁沅君也无法弥补了,“是啊,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才让梁大小姐恨我至此?”
他又给郑老夫人递了个线索,“我原是想亲自见一见田嬷嬷的小儿子的,她们一家虽然脱藉,但一直为梁沅君所用,在这些事里又奔走的格外积极,眼里只有梁沅君这个主子,根本没有我这个外孙,想来他们是清楚其中缘故的,没想到那天过去,广宁侯府的薛老夫人居然下令将人全都抓到她的庄子上去了!”
齐锐说着又是一阵儿摇头,“算了,反正我已经和梁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梁沅君还是不知以收敛,也别怪我不体恤她是一介妇孺了,毕竟我也是有家有室的人,跟那些权贵们折腾不起。”
田家人被关在了薛老夫人的庄子上?
郑老夫人将这个消息暗暗记下,“齐翰林说的是,不过今天你对老妇人坦诚相告,也愿意相信薛家跟此事完无干系,老妇人感激不尽,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薛家相助的地方,只管到府里找我去,大忙帮了不了,小事情老妇人还是可以伸一伸手的。”
她倒是想坐山观虎斗,但孙女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实在是等不起了,而且梁沅君现在身子笨重,又刚折了左膀右臂,趁这个时候将她扳倒是最佳时机。
齐锐见郑老夫人起身,忙抢先一步将门打开,“老夫人的话锐记下了,您小心脚下。”
郑老夫人出了书房门,抬头看见坐在廊下的李娇鸾,饶是她见惯了美人,也不能不承认,齐锐这位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