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让花光国库里所有的积蓄,这让他的脸色越发Yin沉。谁知道,这还不算,陶仲文又建议他服用“红铅丸”,这药丸可非同一般,?乃是用女子经血所炼,?为了炼制铅丸,大量女子被送入宫中,也正因如此,?他才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的一幕——那些受尽欺凌的女子不堪忍受,?就在那大高玄殿建成之后不久,?在他自己的寝宫当中,?几个宫女用黄陵布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试图将他置于死地。
虽然朱厚熜站在一旁,但他恍惚间只觉得那个被勒住脖子的人就是自己,他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脑海之中一片灰暗,这濒死的体验让他拼命挣扎起来,却仿佛沉入了茫茫大海,周围没有一点空气,冰冷的水灌进他的身体,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些宫女早已不见,只剩自己躺在血泊之中,紧接着,天降大雾,四周一片迷蒙,那些宫女的哭喊惨叫声想起,他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而宫女们甚至一位他心爱的宠妃都因此事被凌迟处死,香魂消散,甚至连苍天也看不下去了,连接几天都用着蒙蒙的大雾笼罩着整个京城。
朱厚熜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他又成了一个旁观者,眼看着他自己搬离了皇宫,越发信任陶仲文和他的丹药,就在西苑里日日焚香炼丹,祈求长生不老。从前林蓁在张璁和严嵩的前世里所看到过的一切,蒋太后过世后那一场南巡,俺答兵临城下,沈炼、杨继盛如何惨死,严嵩、严世蕃如何一手遮天,这一切看得他心情复杂,甚至还有几分慌乱,难道,这就是他对百姓,对大明许下的盛世江山吗?
终于,一封奏疏呈入西苑,只见坐在案前的皇上看罢之后,勃然大怒,将奏章丢在一边,一心要将上疏的人逮捕问罪。朱厚熜凑上前去,只见那奏章上写着“治安疏”三字,他伸手去捡,自然捡不起来,敞开的那一页上写着:“皇上您只顾剥削民脂民膏,追求自己长生,如今民不聊生,盗贼日盛,人人家中空空荡荡,陛下,您的年号乃是嘉靖,天下人都猜测道,这意思是说‘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而这时,另一股“记忆”涌入脑海,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一年距离陆炳吃下他赏赐的丹药之后暴毙,已经有六年了。
朱厚熜心中剧痛,跌倒在地上,这不是他的本意,想当年他十四岁就初登大统,年少有为,锐意改革,被人称为一代中兴之主,最后怎么变得如此忠jian不辨,时智时昏?他喃喃自语道:“不敢荒宁,嘉靖殷邦……”朕原本是想“嘉靖殷邦”的,何以却到了“家家皆净而无财用”的地步……?
还有陆炳,从小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结果最后却为自己试药而死。朱厚熜脑海中浮现出了林蓁用来告诫他的那两句诗,为什么,自负聪明绝顶的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一场长生不老的骗局呢?
谁知,这让他难以接受的画面还没有结束,他惊奇的发现,眼前的一切在迅速的变化着,眼前宫殿里的人如走马灯一般来来往往,兵荒马乱,头扎网巾手持刀剑的百姓,无数头颅被砍落,血rou在他眼前飞溅。
这些人走了,到来的是身穿黄袍马褂,脑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的异族人。时光变换,城门外响起了隆隆炮声,他又来到了“大高玄殿”前,却惊讶而悲痛的发现,自己的“金身”早已不知去处,整个殿宇残破不堪,彩漆剥落,木梁歪斜,昔日辉煌的殿宇摇摇欲坠,所有的东西都被一伙貌似佛郎机人的兵士抢劫一空。
这就是自己后代的下场,这个国家的下场,朱厚熜的脚步沉重,整个身体仿佛都已经麻木了。他恍然想起林蓁的话:“陛下,闭关锁国,故步自封,必然会被世界所淘汰,国家欲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不可置海外于不顾,只有打开国门,和诸国互通有无,取彼之长,补己之短,方能让万国来朝,令中华永世立于不败之地。”
朱厚熜单膝跪在一片废墟之中,跪在那曾经托着“象一真人”的纯金宝座之前,他这才意识到,林蓁所说的“总有些事情要重要得多”是什么意思,这无关他的尊严面子和林蓁对他的忠心与否,这是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的时刻,而开启一切的钥匙握在他的手里,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陛下,您还好吗?”
朱厚熜回过头去,只见林蓁也跪在他的旁边,林蓁的目光如以前一样清澈,晨光透过歪斜的院墙照进来,淡淡的金色落在他们两个身上,也洒满了周围的断壁残垣,他们仿佛一同经历了这一番生死,心中最后那一点芥蒂也已经如晨光下的尘埃一样灰飞烟灭,彻底融入了百年后的空气之中。
朱厚熜先反应过来,低声问道:“林蓁,你到底是谁?”
林蓁迎着他复杂而疑惑的目光,答道:“我是来自许多许多年后的一个普通人。最开始,我是受了文曲星所托,替他弥补他在世间的遗憾的……”
林蓁拉着朱厚熜坐了下来,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对朱厚熜讲了一遍,系统、文曲星的嘱托,自己这些年来的听见的看见的,所做的所想的,甚至连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