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世,谁敢把她的地儿弄得这般脏污了,还不赶紧给她打扫干净的?不对,是没有人,敢把她的地儿,弄成这样!
可现在,那个白眼狼的人,竟然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肯定是仆随主人,顾太后心里又气又怒,可偏偏有所顾忌,不敢发作,还“昏迷”在床上,连醒来都不敢醒来。
只敢在心里暗暗地骂拓跋勰:“这个该死的白眼狼!自己年轻时就不该心软的,就算自己没有孩子,也不该同意先帝的提议,让先帝把他记在自己的名下后,抚育他的……”
“……瞧瞧他现在都有多么地不孝!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自己不说,自己的人不过是差点儿让那个赵夫人喝了落胎药,他便勃然大怒,当即杀了李嬷嬷不说,还血洗她的主殿中人!”
“就算那个赵夫人怀孕了又怎么样?当初在京都,先帝的妃嫔中,有孕者被其他人暗中动手弄得滑胎的,甚至是母子俱亡的,还少吗?”
“先帝可有像他这般小题大做?”
“真是白眼狼……”
不知道顾太后这般在心里暗暗地骂了拓跋勰多久后,内殿外面,有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过来。
顾太后听见动静,连忙收回飘远了的思绪,屏息凝神,全心全意地听着纱帐外面的动静。
跟在拓跋勰的身后,双手押着程灵芸的右胳膊,把其押着走进了内殿,近到床旁后,罗天睿的双手上使了使劲儿后,突地松开。
程灵芸立时往前扑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亦是停在了床旁的拓跋勰,抬眸看了一眼纱帐处,那里面躺着的人,他可以从她的呼吸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是醒着的,却还装昏迷着,这么久了,也不嫌累。
在心里暗自嘲讽了一句后,拓跋勰别开目光,看向摔在了地上的程灵芸,冷声吩咐道:“程氏,现在告诉太后娘娘,让你假装怀了孤的孩子的人,是谁。”
顾太后一听拓跋勰的这话,便心觉不好。
果然,下一瞬,便听见程灵芸把她卖了个干净儿。
本来程灵芸就没有帮顾太后遮掩的打算,再加上之前,罗天睿又在她的面前,一剑刺穿了蒋二郎的胸膛,那鲜血飞溅出来的一幕,吓得程灵芸的胆儿都快破了,这时候别说是交代出顾太后了,就是她程家紧捂着的一些腌臜事儿,她也能给交代出来。
于是,她当即便毫不犹豫地说了起来:“是太后娘娘让嫔妾假装怀了大王你的孩子的!”
“她说反正大王你已——去世,嫔妾如果说自己怀孕了,她再支持嫔妾的说法的话,除了大王你自己,谁也不能发现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而且,嫔妾从来没有怀孕过,是太后娘娘故意让嫔妾这么说的!大王你明鉴啊!”
程灵芸的口舌何其之伶俐,趴趴趴一通,竹筒倒豆子一般,几息之间,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差不多。
这个贱.人!
纱帐中,惊得立即坐起了身来的顾太后,在心里恨恨地骂了程灵芸一声儿后,连忙抬手拂开床前的明黄色纱帐,下了床后,三两步踱到了程灵芸的面前后,顾太后微一弯腰,右手猛地伸出,便狠狠地扇了程灵芸一巴掌:“你个贱.人竟敢污蔑哀家!”
顾太后的动作很快,坐起身,下床,倏地走到了程灵芸的面前后动手打人,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般快速。
程灵芸愣是没来得及防备。
左侧脸颊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后,当即便被那巴掌上的力道,打得往右边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一脑袋磕在了旁边沉实的紫檀木床架上,她当场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程灵芸昏迷不昏迷,全都无人在意,扇倒了她后,顾太后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当即便直起了身来,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拓跋勰,脸上的表情满是冤枉:“大王,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她方才说的那样,哀家从未怂恿过她假装怀了大王你的孩子!”
“之所以会发懿旨让人接她回宫,也是因为哀家听人说她有了身孕,便以为是你的孩子,你当时又——哀家想着,好歹得让你留个血脉下来,才将她接回了宫,欲让其好好儿养胎之后,生下大王你的孩子,为你传续香火的!”
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顾太后即使是做了,此时,也是不敢认的。
顾太后的这话,也就骗骗脑子一根筋儿的人了。
毕竟,直到现在,程灵芸也是没有怀孕的。
顾太后当初就算派人接程灵芸入宫的时候,没顾得上让人给程灵芸诊脉,确认怀孕一事属实,后头程灵芸入了宫后,她总该让人请侍医给程灵芸诊诊脉吧?
那样的话,她现在,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却还是说了——
这是把他当成昔日的垂髫小儿,随意地哄骗呢!
拓跋勰唇色偏淡的薄唇抿了抿紧,冷笑一声:“程灵芸直到现在都没有身孕,太后娘娘你把人接到了宫里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察觉,太后娘娘你觉得这一点,说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