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到,仿佛雷贯耳,醍醐灌顶,大家瞬间意识到同一个问题。
——他们走了太久了。
上官楠看向腕上的防水表,愣愣的说:“一个小时零五分。”
“这条墓道最多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可现在四十分钟了我们还没走出去,你们看看周围,我们实际在原地打转。”
鱼恒观察周围,确实是这样,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他们十分钟前走过的。
“怎么回事啊?”顾澜脸色惨白,惊恐得望着四周,“不、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鱼恒伸去拍顾澜肩膀,笑嘻嘻的,“别怕,不会有事的,鬼是不吃你这么大的宝宝的!”
“谁、谁说我怕了!”顾澜挥开鱼恒的,翻了一个快要飞出天际的白眼。
陆平生说:“也走这么长时间了,大家休息会儿吧。”
一说休息可把上官楠高兴坏了,他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路,别提有多心累了。他靠在墙边坐下,正想看看自己的腿上的伤有多严重,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笼罩住了他。
陆平生蹲下来,探向上官楠的长裤,轻轻挽起裤脚,看着上官楠血rou模糊的伤口,微微皱眉,“还好吧?”
“我没事陆队。”上官楠笑的灿烂笑容,一点伤员的样子都没有,笑眯眯的说:“你多关心关心我,我好的快。”
伤成这样还有心情撩汉,这让陆队长颇感无语。陆平生铁青着一张脸站起来,主动拒绝和上官楠交流无营养的对话,目光望着墓道深处,对众人道:“我去前面探路,你们等在这里,看好他。”陆平生指着躺在地上通体蓝色的长发男“人”。
“yes,sr!”上官楠招招,“我会看好的,陆队你放心去吧,注意安全。”
陆平生点下头,转身走入漆黑的墓道深处。
上官楠望着陆平生英俊潇洒又迷人的背影,想到刚才陆队温柔卷起自己裤腿的模样,就忍不住傻笑。
鱼恒见上官楠身旁无人,便神神秘秘的凑上去,用肘撞了撞他,很是八卦的问:“什么情况?发展到哪步了?”
上官楠回过神,叹气:“进展不大,你没看到?刚才他说说话就黑脸了。”
“兄弟,那是你方法不对,撩汉没有你这么撩的,你这样只会把陆队撩跑。”
“那我怎么撩啊,”上官楠苦大仇深地拄着下巴,无奈道:“他啊,软硬不吃!”
鱼恒朝上官楠挤眉弄眼,“男人嘛,你就要欲擒故纵!”
“让他习惯你,多在他面前装装小可怜,我当初就是装小可怜把我家那位搞定的。”说着鱼恒得意得向楼衍所在的方位瞄了一眼。
楼衍听觉向来灵敏,他们方才的对话也听进去一二。他无奈地摇头,心说自家那只妖怪自己都不会撩汉还去教别人,也不怕药不对症。
当初鱼恒装小可怜,往他身上一趴就开始造作的“嘤嘤嘤”,实在可怕。
但自己也心甘情愿的往里跳,不是用对了方法,而是因为他是鱼恒,是那个天地间老子最大的小妖王,那个嚷着恨不得让全界知道要娶自己的红衣少年。
只要人对了,任何方法都有效。
顾澜看着楼衍,却难过地发现楼衍的目光始终落在鱼恒身上,明明是很少笑的一个人,但只要看着鱼恒时,就会露出浅淡的微笑。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顾澜知道,阿衍真的很喜欢他。
在这一刻,顾澜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将他从寒冷的深渊拉出来。
他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陆平生从黑暗深处走出,他摇摇头,“还是出不去。”
陆平生这一摇头上官楠就不明白了,陆队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可不信陆平生一个界闻名办案能力一流的大妖怪没法子出人类的墓。
鱼恒当然也不信陆平生出不去的话,可陆平生不动,他和楼衍也就不能动。
毕竟这次他和楼衍就是来当拖油瓶装弱的,话少没能力的人设不能崩!
况且陆平生这只大妖怪Jing明的很,他应该已经对自己起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和楼衍刚到云水村,第二天水沟里就出现浮尸了。
“还有没有其他出去的路?”陆平生问顾澜。
“我好像记得有。”顾澜胆怯的看眼墓道深处打个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我现在不找,我走不动了,刚才还在地下河里泡了半天又冷又累,谁爱动谁动。”
鱼恒眉尾一挑,笑得贱兮兮,“我看你是害怕吧?”
“你这人好烦啊!你才怕!你全家都怕!”
鱼恒耸耸肩,一摊,嘿嘿笑道:“反正谁怕谁知道。”
顾澜:“…………”
陆平生又走向了墓道深处,再次返回来时,抱着一捧木头,也不知道在哪捡回来的。他将木头扔在地上,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拿起其一块,从口袋里摸出防风火,点燃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