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日以来,所有人也惊奇地发现,成徽帝往后宫来的时候多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也没其他嫔妃什么事儿,盖因纯昭仪娘娘三千宠爱在一身,后宫竟形同虚设。
翻过九月,很快便迎来九月初九——登高祈福的重阳佳节。因皇宫北门外便是璟山,往年盛临煊忙时便在重阳日登一登璟山作数。
而今年盛临煊早便打算好了,要带沈珺悦去京郊的玄武山。虽然这一趟也就来回两日,且多用时在路途中,但沈珺悦依然早早便开始期待起来。
毕竟在宫中每日也没啥消遣好玩的,想出宫一趟实在太不容易,所以有这样光明正大出宫去的机会,她自然不想错过。
因盛临煊要外出两日不能理政,故而在出发前两日便忙碌了些,沈珺悦体贴他辛苦,这两日便都是她来乾泰宫陪伴。
到了九月初九日,为了能在午时前便到达玄武山脚下,御驾卯正时刻便要起行。
寅末卯初,外头天还黑着,李荣便在寝殿门外小声地叫早。
盛临煊听见声音率先醒来,抬手捏了捏眉心,略有几分清醒了,便轻抚着沈珺悦的背,凑到她耳边轻声唤道?:“悦儿,起来了......”
如此两三声后,沈珺悦嘤咛出声,却是将身子缩成一只熟虾子状,钻进他怀里,埋头不起。
盛临煊被她这逃避赖床的样子逗笑了,将睡得不愿起的人从衾被中抓出来,撩开床帐,叫了宫人进来。
将迷迷瞪瞪的沈珺悦交给玉环染紫,盛临煊嘱咐她们:“看着你们主子些,别磕碰到。”自己便去了净室,李荣忙跟过去伺候着他洗漱更衣。
玉环染紫一左一右架起沈珺悦,因室内没了其他人,玉环便在她耳边吓唬道:“娘娘,出宫的车架快要起行了,不等您了!”
果然一句话便唤醒了人,沈珺悦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快手快脚地穿衣洗漱,就怕误了时辰。
待她梳妆完毕出去,盛临煊坐在桌旁朝她招手:“快些过来坐下用膳,一会便出发了。”
沈珺悦红着脸坐下,对自己赖床的行为先自省了一番,盛临煊却摸摸她的头温和道:“你不惯早起,醒不来也是正常,先忍忍,一会到御撵上再补眠。”
玉环与染紫站在一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笑意。
卯正,御撵准时起驾,由正阳门出,往京郊驶去。
沈珺悦原本还道不困不困,要陪着盛临煊一起看书。两人温情脉脉地依偎在一起,结果书翻了没两页,盛临煊低头一看,怀中人却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倒在榻上,又将薄衾给她盖上,便继续看起书来。
玄武山脚下,禁军已将此处用幔帐围起一面,成徽帝的皇帐以及随行人员的营帐也全部立好了。帐幔边缘处又单独辟出来一块,临时作膳房之用。
巳时末,御撵到达大帐。
沈珺悦在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顿觉神清气爽,一下撵车,便是满眼的绿色。玄武山下秀木成林、郁郁葱葱,不远处还有一条山溪欢快的流过,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又是那熟悉的星星眼,沈珺悦双手抓住盛临煊的一边袖子摇晃着求道:“皇上,我们去小溪边走走罢!”
盛临煊斜睨了她一眼,见她故作可怜的恳求,绷不住笑道:“去吧。”
沈珺悦便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抱住盛临煊的一直手臂,雀跃地往山溪去。
到了近旁,她便撇下盛临煊,自己蹲在小溪旁,用双手掬起一小捧清澈的溪水,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嘶——好凉!”
毕竟入秋了,溪水触手凉丝丝的,拍在脸上更是冰冷冷的。盛临煊忙拉起她,捉住她的手一摸,眉头立刻皱起。
又碰一碰她的脸颊,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掏出巾子,托起她的下巴,抿着唇为她擦干脸上的水渍。
沈珺悦一看他脸色便知要糟,因太医说她底子不好,身体太寒,最近一段时间成徽帝命人盯着她不许吃喝生冷食物,平时就连凉水也不给她碰。
她自知理亏,忙先乖觉地开口认道:“臣妾错了,再不敢了!”
盛临煊面无表情地问她道:“哪里错了?”
“臣妾不该碰这冷水......”她垂着头,低声道。
又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盛临煊便是要骂也心软了,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道:“你才睡醒来,脸还热着,这骤然碰了冷水便最易闹病,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嗯嗯嗯!”沈珺悦点头如捣蒜,一再保证绝不再犯了。
两人从溪边回到营地,午膳便也开始呈了上来。
快用完膳时,外头又送进来了一盏冰糖燕窝,这是盛临煊交代膳房炖煮的,给沈珺悦进补之用。宫人们将沈珺悦面前的碗碟移开,将燕窝放在沈珺悦面前。
沈珺悦已经吃饱了,可是看一看盛临煊,还是硬着头皮将这燕窝吃了半盏下去。实在吃不下了,她放下勺子,眼巴巴地瞅着盛临煊。
盛临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