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她。
对这小贵人不免有些改观。原本看外表以为是个娇娇柔柔的花瓶美人,原来也是个有气性又爽利的脾气。
留下染紫在原地忧心忡忡,沈珺悦与玉环扶着美师太一步步往水月庵去。
见沈珺悦不继续追问,美师太自己反而问她:“你怎不问我是谁?还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话说得绕口,意思却很明白。沈珺悦淡然一笑,轻飘飘道:“师太若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师太若不愿,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何况萍水相逢,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那美师太听完她这话,却定定地看着她,沈珺悦浑不在意,神情自若地由着她看。
见她如此,那美师太忽而笑道:“你这小姑娘有意思!告诉你也无妨,我法号明心,原是大盛朝的宁安长公主。噢,现如今已是大长公主了。”说完还是盯着她瞧。
沈珺悦依然老神在在的样子,并不因她忽然自报身份而有什么特殊对待,只是接了一句:“现如今也不大方便,妾身就不给大长公主殿下行礼了。待到了水月庵,再给您见礼。”顿了顿,却又问“是往左还是往右”,原来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宁安大长公主好长时间没接触外人了,更何况是成徽帝的妃嫔,除了皇后小时候她见过,别的人与事她可以说是一概不知,应该说,她也不愿意知道外面的任何事情。
然而她骨子里皇室公主的骄傲,她这数十年的率性,并没有因为偏居水月庵而有半分的减弱。她依然是十年前的她,并没有变过。
即使这小贵人帮了她,但她依然对她言语试探,后来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是存了戏弄之心,想看看她会不会被吓住。
然而没有。这小姑娘一脸的平静,面对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好似她天天就住在京城皇宫里,是她日日可见的人物一般。
宁安大长公主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意兴阑珊地回答了“往左”,跟着就再也没出过声。脸上的表情也收敛起来,转眼间就像个真正的比丘尼。
沈珺悦心中诧异,隐隐猜测大概是自己方才的反应不合她的意,惹她不高兴了。遂在心里暗暗吐槽,这美人公主够美够辣脾气也够大的。
走了不算远的一段路,水月庵的院门已经可见。恰好有一比丘尼正打开院门要出来。
宁安大长公主看见那人,便停住脚步对沈珺悦道:“我的人来了,你们送到这里便可,回去吧。”
沈珺悦听了便收回搀扶她的手,对宁安半蹲行了个福礼,“如此,妾身便告退了。”语毕便利落地转身,带着玉环朝来路返回。
宁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待她走出了几步远,忽然又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沈珺悦回头朝她嫣然一笑:“沈珺悦。”
宁安愣了一下,随后也回以微笑,这次却是坦然而美丽的笑,“好,我记住了。若有下次再遇.......”说着说着自己又笑了,重新道:“应是没有下次了。但我可以许你一件事,若你遇到了难处寻到这里来,我便帮你一次。”
这会换沈珺悦愣住了,有些摸不清这大长公主的路数。
而此刻那个出来找宁安的比丘尼已经奔到她身前:“公主,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呀——”
“停!你过来,我脚崴了你快扶我进去!”宁安不耐烦地打断她。
那比丘尼闻言忙上前扶住她,一边扶还一边念叨:“您怎么受伤了!奴婢都说了......”一点都不怕她。
后来的那个比丘尼从头到尾都没分过一个眼神给沈珺悦主仆,仿佛她们二人是这山间的植物,她眼里的活人只有宁安大长公主。
沈珺悦就愣愣地看着那两人搀扶着进了水月庵,随后那扇院门又关上了。她不由得转头问玉环:“你还看得见我吗?”
玉环噗呲一声笑了:“咱们回吧。”她性子本就沉稳些,笑一笑就过去了,也不懂怎么逗乐她郁闷的主子,一心只想着快点儿回普渡寺去,以免李保那边儿久等了。
她对御前的人总有一分恭敬,生怕哪里得罪。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玉环Cao心的多些,怕哪里不注意,惹了御前的人使绊子,影响成徽帝与沈珺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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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原路返回,果见李保已经寻来了,站在染紫身边不知道正说着什么,急得满头汗。
看见她回来,仿佛见了什么救星一样,“哎哟贵人主子,您总算回来了!皇上那边儿差人传您呢!”
怪不得他急得那样,真是事不凑巧。偏生今天带了沈珺悦上山来玩,这一来一回的就费时间,传话那人说的又是皇帝急召,不可耽搁。
李保领着人就往后山来找她,结果又听染紫说她扶着个崴脚的比丘尼往水月庵去了,李保当即就要去追,还是染紫拉住了他,转达了沈珺悦的嘱咐,又再三保证她去了已经有一会应该快回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李保就有些站不住了,对染紫话里话外也带了些埋怨。
可怜染紫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