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宫婢连连应是,秦雪衣却突然道:“可你还未回答我,既然德妃娘娘想见我,为何不直接告知于我,而是要用如此迂回的手段骗我过去?”
胭脂只好道:“娘娘怕郡主不愿过去。”
秦雪衣追问道:“为什么?”
胭脂也卡了壳,她道:“郡主素来与娘娘生疏,其中缘由,想必郡主比奴婢更清楚。”
听了这话,秦雪衣蓦地笑了,道:“我岂会是那样小气的人?”
她走上前去,亲手将胭脂扶了起来,道:“我好歹是在翠浓宫长大的,德妃娘娘是我的亲姨母,她要见我,我定会去,不如这样,你现在带我过去见她,或许还来得及。”
胭脂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意,可事到如今,她不敢有半个不字,只好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她引着秦雪衣走了几步,忽听后面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四公主燕薄秋跟了上来,胭脂只好委婉道:“殿下,德妃娘娘只见长乐郡主。”
燕薄秋一听,顿时生气了,喝道:“大胆!本宫想去哪里,还要你管?”
胭脂噎住,什么也不敢说,领着秦雪衣往翠浓宫而去,燕薄秋跟在后面如一条小尾巴也似,大摇大摆也进了前庭,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端的嚣张跋扈。
胭脂引了秦雪衣入容华殿的前庭站了,道:“奴婢去通禀娘娘一声,郡主稍待片刻。”
她说完便打起帘子进了殿内,德妃果然已回来了,正坐在软榻旁,闻声抬头看来,道:“怎么样了?”
胭脂低声道:“回娘娘的话,长乐郡主与四公主殿下在一起,奴婢将她带过来了。”
德妃一愣,旋即沉下脸,道:“燕薄秋怎么会在?”
胭脂答道:“奴婢也不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德妃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道:“你让她进来吧。”
胭脂犹豫道:“那四公主殿下……”
德妃冷笑一声,道:“派人去坤宁宫见皇后,让人把她领回去。”
“是。”
胭脂退出殿内,对秦雪衣道:“郡主,娘娘召您进去。”
秦雪衣颔首,燕薄秋又要跟上去,胭脂立即道:“殿下,娘娘有事要与郡主说,您去恐怕不方便。”
燕薄秋住了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雪衣,嘴一撇,道:“姐姐,秋秋在这里等你。”
秦雪衣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含笑道:“好,我很快就出来。”
她跟在胭脂身后入了容华殿,一阵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令秦雪衣有几分不适,自从上一回出了事之后,她便对任何熏香都莫名有些警惕。
好在窗扇是开着的,秦雪衣往窗边站了站,看向德妃,她正靠在软榻上,尽管有所收敛,但是她的姿态中仍旧透出了冷漠与不喜。
她一向是这样的,对秦雪衣没个好脸色,秦雪衣也已经习惯了,道:“娘娘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是有何事情?”
德妃略微坐直了身子,下巴微微一抬,矜傲道:“来人,给长乐郡主看座。”
秦雪衣简直是受宠若惊的,她来容华殿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有这种待遇,德妃竟然让她入座了。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秦雪衣莫名警惕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来,脊背绷直了,德妃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道:“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秦雪衣不防她提起这一茬,明显愣了一下,才迟疑道:“我没见过母亲。”
“她是我的嫡亲姐姐,”德妃道:“我与她出自一母,她年长我三岁。”
秦雪衣默然片刻,她不是原本的秦雪衣,此时也不知该作出如何反应才是对的,便索性不接话,德妃也看出来了,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
秦雪衣抬起眼,对面坐着的女人容貌依旧美丽,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她道:“当年若不是有她,或许我也不会入宫了。”
待见秦雪衣面露疑色,德妃便解释道:“当时祖父与父亲获罪,苏家全族连坐,男丁尽数流放边疆,女子都要卖入青楼。”
她说着,站起身来,道:“当时是她托人将我带入宫中永巷,做了一个低贱的奴婢,我才免于落入青楼之中。”
说到这里,德妃的声音忽然一顿,她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恍惚之色,一时间没有再接下去了。
秦雪衣眉头轻蹙:“德妃娘娘?”
德妃猛地回过神来,她的面上竟有几分狼狈之色,转过头去,避开秦雪衣的目光,挺直脊背,目光穿过殿门,看向外面的庭院,道:“总之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情想告诉你,有关于你母亲当年死的真相。”
秦雪衣有些懵,她只知道原身母亲苏烟暝,是在父亲获罪,冤死狱中之后,投水而死的,如今听德妃的意思,其中似乎还别有内情。
德妃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盯着她,问道:“你知道皇上他……一直恋慕你的母亲吗?”
秦雪衣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