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早早地就叫人备下了早膳。
如今儿子过来了,便一心叫他多用些。赵景宸有心说自己之前用过,待看到母后脸上的希冀,忽然又闭了嘴,倾身坐了下来。
“尝尝,都是你喜欢的。”皇后笑着夹了一块糖蒸酥酪到儿子碗里,她记得小时候儿子最喜欢吃这个,每每发了脾气,或是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只要拿着这个哄一哄,立马便喜笑颜开,雨过天晴了。
赵景宸尝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嘴里都是甜味,甜得有些发腻。
“好吃么?”
赵景宸嗯了一声,速度略快地将那块糖蒸酥酪咽了下去。
皇后想起昨儿儿子还去了一趟谢府,便问道:“你昨儿去谢家的时候,谢老太爷身子可还健朗?”
赵景宸啜了几口清茶,眼带笑意:“谢老太爷身子还不错,说话的声音都颇为洪亮。”
“可见到长安了?”
赵景宸迟疑少许,念及屏风后那个纤细的身影,眸色变深:“并未看见,谢家家规甚严,纵使有婚约在前,怕也还是不愿叫我见到人。”
皇后有点遗憾,不过她也是知道谢老太爷的规矩的。规矩是多了些,只是为人公正,且还十分溺爱这个生来带福的嫡长孙女。
“长安自小便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家里头的人护着些,宠着些,都不为过。当年谢家大老爷外出公干,回程时遇上了流匪,一连两个月都是杳无音信。偏偏长安一出生,山西那边便传来了消息,道是谢家大老爷平安归来,那流匪也被剿灭了干净。因这一役,山西一地再没有出过流匪伤人之事。你皇祖父正是见她生得可爱,又命中带福,这才给你俩定了亲事。”
这些话,赵景宸已经在他皇祖父那儿听了无数遍。不过这次回京,隔着屏风见到人之后,再听这话,便品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味道来。
“从前你不在宫里的时候,我便常叫她过来。定了亲事,早晚都是咱们家的人。见了她,便等于见了你。”
皇后对谢长安,也有些移情作用,但不可否认,谢长安本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即便两人没婚约,皇后也愿意常招她进宫来:“她是个好孩子,相貌自不必说,满京城里我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并肩的。至于性子,那就更好了,处处合我心意。只有一点,她素来软和了些,或是太过乖巧,日后相处时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赵景宸静静地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方才道:“母后放心,我会待她好的。”
声音还是一惯的清冷,饶是如此,皇后也从里头听出了一点儿暖意。
“难为你竟然不埋怨我太疼她。”皇后打趣了一句。
她见儿子一直怎么说话,料想他是因为没看到人心中不高兴,略思索了一会儿,皇后便笑道:“得了,你也不用太着急。后天若是得空,我便寻他过来。谢老太爷忽然护着人,可也不能护到永乐宫里来。再者,我想着谢家大抵也是愿意看到你们俩多磨合磨合的。这样,你瞧着如何?”
赵景宸知道这是母后的一片慈母之心,遂道:“母后说如何便是如何。”
皇后听了更觉欢喜。
赵景宸用完了早膳,又坐了片刻,方才离了永乐宫。
毕竟已经离得久了,这皇宫,他本是一处都不熟悉,只母后宫里还稍微有些印象。这几日走得多了,宫里条条道道才觉得明朗了一些。便是没有宫人领着,也不会感觉陌生了。
才走过一条长道,忽然迎面碰上了一行人。
赵景宸负手而立,云淡风轻,他身边的全安却挤了挤眉,低声嗤笑:“这不是四殿下和二公主么?”
全安站地笔直的,可看着四皇子和二公主时,眼神却是隐晦地鄙夷。
这对兄妹俩都是陈贵妃所出。赵景宸不在京城,可他身边的人不是镇国公府出来的,便是皇祖父给他的,京城里的消息,数他们最灵通。譬如全安,便是太上皇,如今的玄德大师送到赵景宸身边的。
全安也是个忠心的,跟了赵景宸之后便一心为主。他知道殿下对许多东西都不大在意,可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看着却觉得生气。
宫里从来不乏皇子公主,在殿下之前,尚有两个皇子,其后便是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再后,还有四个未成年的皇子。至于公主,更是有十来个。不过这里头,能叫他父皇上心的,着实没几个。其中,尤以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和二公主所受圣眷最浓。全安正是因为这点,兼之那二公主平素对他们殿下颇为不敬,又自视甚高,这才彻底厌上了这对兄妹俩。
赵景宸见到了他们,那兄妹俩自然也看到了他。
赵景瑜正要上前说些话,旁边的二公主却不乐意了,愣是不想往那边挪半点步子。
她讨厌皇后,自然也不喜欢这个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三皇兄。
赵景瑜面露不悦,可是也不能放着赵景宸的面说自己皇妹有什么不好,最后只停下了步子,远远地朝着赵景宸点头示意,以示招呼。
赵景宸淡淡地点了点头,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