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你确实是爱污蔑旁人,是非不分。”
“我是非不分,好哇,那你直接去找你那好姨娘就是了。长安你也别看了,出去!”
“不可理喻!”谢源气得迟迟收不回手指头。
“我不可理喻惯了,你又不是今儿才知道。”
“你!”
“娘……”
宋氏骂道:“闭嘴!”
刚一说完,宋氏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急忙转过了身子往回看。谢源也收了脸上的怒色,转而去看女儿。
谢长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懵懵地望着宋氏与谢源。
宋氏忙探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长安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头疼不疼,身子有哪儿不舒服?是娘的错,不该吼你的。”
谢长安眨了眨眼睛,也学着宋氏的动作,将手搭在头上:“头不疼,就是身子有点软。”
估计是睡久了。
宋氏愣了愣,旋即伏在女儿身上,放声大哭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差点将娘吓死了。你说你要是醒不来了,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谢长安拍了拍娘亲的后背,语气缓缓地轻哄了几句。
宋氏一惯溺爱女儿,见女儿反过来哄她,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再哭不出来了。不多时,便坐直了身子,接过了女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谢长安见爹娘总算没吵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昏睡之际,她都能听到两个人的争执声。谢长安觉得,自己能醒过来,还真是多亏了他们:“方才我听娘亲说,是韩姨娘害我的?”
宋氏瞥了谢源一眼,道:“不是她还能是哪个?杨柳都招了,替她买药的那个下人也招了。当真是蛇蝎心肠,若不是你今儿昏睡不醒,彤管也发现了一枚黄纸符,只怕我们都要被蒙在鼓里。”
“是为了,谢慧?”谢长安看了一眼父亲。
谢源没脸回答什么,只宋氏接了一句:“她这是不甘心呢,想要谢慧借你的福寿,嫁入皇家呢。”
宋氏凉凉地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讥讽。上不得台面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只想到皇家定下是长安的福气,却不知她一个庶女,便是有了福气也入不了皇家的正门。一嫡一庶,天壤之别。
谢长安顿了顿,仔细地回忆起今儿中午的事。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想到那梦,谢长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宋氏一脸关切。
“没有。”谢长安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软软道,“只是做了个噩梦,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得很。”
“什么噩梦?”
“没头没脑的,古怪得很,现在叫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了。”谢长安如是道。
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梦,她从小到大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会变成那般可怖的凶兽?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多半是自己梦中臆想,既如此,何必再叫爹娘忧心呢。
谢源听了半晌,见女儿不像有事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他和宋氏的争吵,兴许多被女儿听到了。
恼是没有恼,谢源同宋氏一样,对这个女儿一直宠得很,轻易不会责怪她。等宋氏问好了之后,谢源才咳了一声,趁机插了一嘴:“虽说长安如今醒了过来,可是该请的太医还是得请,最好再请些大师过来,做些法事也是好的。”
宋氏哼了一声:“你当我不知道?”
谢源无言以对,他心里明白,宋氏这回是真埋怨上他了。
谢长安低下头,无声地笑了两声。
笑过之后,她才渐渐地缕清了思路。好像爹娘都一致觉得,自己昏睡不醒都是韩姨娘使的计,是那枚黄纸符的原因。虽然事情也确实这样,可她仍旧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还有三殿下……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谢长安眉头微蹙,都是因为那个古怪的梦,叫她也不正常了,总是胡思乱想,没个由头。
打她醒来之后,玉笙院上下紧紧提着的那根弦都松快了几分。姑娘醒了,她们也能安稳过日子了。只是这桩事之后,众人越发地不待见韩姨娘和三姑娘。
若不是因为韩姨娘,她们也不会被牵连。至于三姑娘,到底是主子,众人心中有怨,也不敢当着谁的面说出来。
三姑娘是庶女不假,可谢家家规森严,亦容不得奴大欺主的事儿发生。
这场风波,暂且就这样悄悄地结束了。谢老太爷先是被瞒在鼓里,直到晚间府里来了几位僧人之后才知道了原委。
谢老太爷耐着性子等到法事做完,便叫人将谢源夫妻俩揪过来,不由分说地臭骂了一顿。谢老太爷年轻时口才了得,舌战群儒都能悠然而退,不见半分憔悴。临老了,那骂人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不说一个脏字,愣是将这夫妻两人讽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从谢老太爷的书房出来之后,宋氏长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从老太爷手里走一遭,可真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