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个鬼一样,游荡在酒气里。我这五年里全然绷紧的神经,好像一下子被裴啸庭剪断,松弛下来,没了顾忌没了防备,甚至有点闲散过了头。
喝多了的后果,是呕吐。
我冲到洗手间里,俯身,呕吐,打开水龙头,哗哗流水冲下来,我一面漱口一面掏心掏肺一样的把自己倒空。好像胃酸腐蚀上来,灼烧我的肠胃,血ye上涌,站直的时候头晕晕一片,眼前像打了一阵马赛克。
然后,扶着墙,摇摇晃晃,又回了吧台,此时我眼前已经是一片天旋地转。
一阵开门声。
有人走近了。
我倒酒,拼命的摇晃瓶子,可是不知道怎么都倒不出来。我很急,开始发脾气,狠狠往地上一摔:“连你也欺负我!”
随后就是一只手抓住我,道:“已经空了,没有酒了。”
我混沌的大脑辨别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也完全没有任何的警惕性。只是听到没酒了就耍起无赖:“我还要喝……”
脖子一歪,往边上一倒撞进一个胸膛,那个胸膛的主人说:“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酒Jing完全融化到血ye里,他们是恶魔是禽兽,把那些隐藏多年的秘密情绪都解锁,让不受控制的身体完全沦陷在这个Yin谋里。
我双手胡乱抓着,最后抓到了像衣领般的东西,死死揪住,头抵着胸膛,也不知那人是谁,然后眼泪就稀里糊涂的落下来了。好多年没哭得这么歇斯底里,这一次哭得真是痛快。
对,是痛快。痛苦而畅快。
眼睛里像是两团火球,滚滚热热,然后流出来的都不像是泪水,而像是血水,像酒Jing。我边哭边咳嗽,呛了气就整个人难受得发抖,随后就有一双手在我背后轻拍,顺气了我就继续哭。
“他喜欢我……他竟然是喜欢我的……他知不知道,我因爱他而病了,我受了多少罪……”
有人,将我抱紧,好像要揉碎到骨头里,抵在耳边问话:“他是谁?”
“秦浪……”我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认识他,我、我告诉你……”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五年…我用了五年,才治好「他」,才把他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可是…他,他只用了几句话,甚至都不用他亲口说……就让我输得这么难看……呵呵呵…哈哈哈…”
我大笑,笑着还哭着。
然后听到一声叹息,一双手在擦我的眼泪,那动作似乎很温柔。
“他是个混蛋。”那个人如是说。
我懵懂的点点头,然后狠狠擦了一下鼻子:“是,混蛋,他是!我也是!”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找到一个垃圾桶,可以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吐一吐,我拉大了嗓门,一桩桩一件件数落下来:“他不知道,我把他当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不知道,我在面对时不时出现的‘他’,有多少次想从楼顶跳下去!他不知道,医生确诊我的妄想症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若不是Jing神病,谁会有这样疯狂的感情?!”
“他有什么好的……也没有比别人高一点,也没有比别人好看一点……呵呵…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他凭什么要像一个影子一样,不管我是留也好,无所留也好,这个该死的混蛋永远都在!”
说着我捶打起面前的人,像是出气,一下一下,撕扯、揪打,他应该很疼吧,总之我的手有些发麻。
头一次觉得眼泪真多,真不值钱,脸上像泼了水一般,顺着脖子下去,前襟都是shi漉漉的。
打得累了,才被人抓住手腕放下,然后是脸被人捧起,我有些放松了,然后舌头突然冒了出来,shishi的舔舐我的嘴唇。
神奇的是,我竟然毫无恶心的感觉。我从头发丝到脚趾间都是一副醉倒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拿舌就打开了我的牙关,努力往里探索。
在接吻中,竟能尝到一种安抚的味道。
今夜,一切都是放纵的。有一种名为自暴自弃的危险讯号在我脑海里作祟,我伸出手,勾住面前人的脖子,错开一点角度,任由有灵魂的吻在我的意乱情迷里里应外合。
“哈…….”
喘气,交替的呼吸。
我像是一只蜜蜂掉在糖罐子里,一点也不想醒来,只想沉迷下去。直到一点冰凉钻进我的腰间,我的心乱了节奏,生硬地把人推开。
这种分离,好像粘合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被撕裂,断裂的藕。对方不满意,掐着我的腰,嘴唇又贴合在一块,像一个蛮横无理的士兵,闯到我的家里,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打乱,为非作歹。
喘不上气,头晕,目眩。
我恶狠狠地咬他,掐他的脖子,都未能使这个吻停下来,直到我放弃了力气,整个人软软的,予取予求。
什么时候停下的,我不记得了。
我恍惚记得一阵失重,脚离了地,好像在飘一样,闭上了眼睛,混沌的黑暗之中有人絮絮说:“……我无父无母,没人教过我怎么对待别人的感情……我总以为,你永远在那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