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高兴的一宿没睡。觉得自己从此挤入了建康的上层,曹夫人的闺中圈,
她瞧请贴上并未写人数,就动了带仨女上门蹭一顿的打算。
莲女分外高兴。顾阿纤去汉安侯府让她眼红不已。因此,她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
她们刚进入府邸,就听到前面有两个少年郎君笑着说,“阿宴怎么请了这么些女郎?”
“是啊,真真奇怪,他叫得出女郎们的名字吗?”
一路碧瓦朱甍,层楼叠榭,数不尽的穷极伎巧,繁华千种。莲女、燕女恨不得长出八只眼。
宴席设在花园的暖阁中,阁中摆着许多花草,营造出春日即将到来的感觉。
顾阿纤见到这么多珍馐,觉得在角落里不会有什么人注意,遂快速小口的吃起来。曹素娥虽动作缓慢但也吃了不少。燕女年幼看到这样好的食物自然忍受不了。
仨人的这幅模样到底还是被附近的两个贵女发现了,她们掩着嘴不出声的笑,交换着目光。这些rou羹不是家中常食的东西吗?即便有几道复杂的菜肴,也用不着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吧。
其实仨人的吃相没有任何不妥。唯一不妥的是,贵女们在宴席上只是浅尝辄止。吃很多就是异类了。
莲女好不容易参加一回宴席,巴不得装出自己也是个贵女才好。她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衫,学着贵女的模样品尝食物。那些鄙夷的目光她自然看到了,面上发烧,恨不得离曹素娥等人远远的,装出不认识她们的模样。
“你怎么了,在家里吵闹着吃的不好。今日这么多rou羹怎地不吃?”曹素娥从自己食盒里夹出一块rou放到莲女的碟中,“这个顶顶好吃,你尝一尝。”
“是啊阿姊,”燕女也扭头道,“这rou可好吃呢,我从没这么大块的嚼,真痛快。”
那两个贵女眼中的兴味更浓了。莲女脸红的要滴血,恨不得钻进案下。
宴后,婢女们撤去食盒换上茶汤和酪,好让贵妇们自在交谈时润喉用。
郎君女郎们则到了西边的厢房玩耍。
这里极阔,高大的柱子顶着房梁,柱身上绘着浅绿色的卷草纹。左右两边墙壁上镶满糊着轻纱的格窗。日光倾泻进来,照耀在地板上铺的席子上,显得异常艳丽。
莲女燕女暗暗称奇,平常人家的席,坐的时候才会用。而卫家竟拿来当做地衣,只为脚踩上去不被地板冰到。
因怕别人笑话,只敢跟着顾阿纤行动。见她做什么,她们俩就做什么。毕竟顾阿纤来过一次。
她们坐到了摆着小食的案几旁。
顾阿纤因为席间吃得很饱,因此只捡了几粒梅子吃。而燕女尝完酪又去尝蜜饯,连腌橄榄都不放过。莲女打定主意不吃,她坐的端端正正,就像旁边那些聊天的贵女一样。
卫宴漫不经心地与郎君们玩投壶,目光时不时掠过角落。因他分了神,羽箭就没有投中,落到了莲女脚边。
莲女的脸瞬间红透,犹豫着捡还是不捡。
“阿宴,你怎么回事?投个壶还能投不准,咱们都要输了。”顾弦不满的唠叨着,“我可不管,彩头由你出。阿父要知道我输了一匹马定会打得我屁、股分五瓣。”
卫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纷纷打趣,“为何是五瓣?而不是八瓣,十七瓣?”
莲女终究还是拾起羽箭,小声询问,“我要不要送过去?”
顾阿纤扭头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古怪,“为何要送过去?地上羽箭还少吗?也不见谁捡起来啊。”
燕女也笑,“阿姊,你瞧我们穿的这样,土死了,干吗要惹人嫌。是蜜饯不好吃吗?还是梨脯不够甜?”
“可是卫郎每次都能投中,怎么单单一次投不中就扔到我旁边呢?”莲女眸光闪闪,她低头想了想,低声道,“就是送过去也没什么。都扔我脚旁了,我装作看不见也不好。”
顾阿纤刚想出声阻止,莲女就捧着羽箭走了过去。
“郎君。”莲女含羞带怯地将羽箭递到卫宴眼前。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莫名其妙的目光对准了她。
卫宴迟迟不接,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在手指间转动着一支羽箭。
莲女觉得脸颊热气直冒,眼眶开始泛红。
顾弦嗤笑一声,转身投了一支,正中壶中,“阿宴,该你了。连中我们就赢了。”
卫宴点点头,很随意地将手中羽箭抛出,双耳壶发出叮的一声响。周围郎君们轰然叫好,开始热烈地议论输家交什么马出来好。没有人再注意窘在一旁的莲女。
莲女低着头捏着羽箭失魂落魄地走回座位。
贵女们掩着嘴露出讥讽的目光。好大的脸。世子向来不与女郎们说话,想出这样的招数搭话,也要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低声禀报,“庄子里送来了几只小鹿,夫人问,郎君昨日提到要一只养在院中。现下如果主意未变,就挑只温驯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