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为知道谢怀章也有懊悔难过和种种不得已的苦衷,她才更加难受——要是不是他就好了,随便什么人都好,能让她明明白白的爱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恨一个人,而不是这样爱恨交织,欲生欲死。她从知道真相起就爱不能爱,恨也不能恨,其中又夹杂着为了孩子和他共同进退的情谊——这样的感情,复杂到难以形容,无法贴近又难以割舍。
容辞流着泪用尽全力锤打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一切都很好,咱们之前明明那样好……”
谢怀章任她责打,一声也不吭,却收紧双臂不给她逃脱的余地。
过了好一会儿,容辞怔怔的停下来,最后喃喃了一句:“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鼻子酸楚,将脸埋在谢怀章的肩膀上,时隔多年,终于抱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谢怀章用一只手轻抚着她散开着的头发,一遍遍的安抚她,在她终于哭累了停下来的时候,缓缓道:
“对不起,我曾发过誓,以我的权势地位一定可以将你们母子护的周全,让你每日欢笑再无忧愁,可是到头来,你每一次的痛苦哭泣都是我带来的……”
他一向稳若磐石的声音渐渐带了颤抖,容辞的耳畔一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上面,她怔怔的听着他继续道:“……原谅我,阿颜,请求你给我机会,让我能弥补这一切……”
谢怀章感到自己怀中的身躯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好长时间没有任何反应,他提起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眼看即将沉入谷底的时候,容辞已经悄悄将眼泪擦干。
她直起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定定的凝视着他面上的shi痕,半晌后轻轻将之拭去,眼神中各种复杂难言的滋味都在其中,她嘴巴动了动,还没出声就被谢怀章用手掩住了嘴唇。
“……算了,”谢怀章的表情看似镇定,任谁也瞧不出他心中的退缩:“不急于一时,咱们以后再说罢……”
容辞好不容易艰难的下定了决心,结果满腔的犹豫与愁绪都被谢怀章的临阵退缩给堵了回去。
她狠狠的将他的手甩开,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最后没好气的说:“什么以后,那有什么以后?你快些走吧!”
谢怀章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握住她削瘦的肩膀:“没有以后,你就现在说!”
可惜容辞积攒的那点决心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烦躁的说:“你回去……”
话还没完,就被这人扣着后颈吻了过来。
“!!!”
容辞受到惊吓,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挣扎,可他的手掌掌控着她,看似轻柔没有用力,其实就像是山岳峻峰般不容撼动,她应激之下的反抗几乎不起任何作用——本也不该起作用。
两人呼吸交融,相拥相依,容辞的手渐渐放下,明白要是自己真的不愿意,他也就不会这样做了。说到底,她心底的动摇明显到这般地步,再继续拒绝纠结也都是无用之功了。
她渐渐闭上眼睛,谢怀章能感觉到她的放松与默许,欣喜之下动作温柔的像是在亲吻最较弱的花瓣,那爱意与和怜惜将容辞细细密密包裹起来,像是第一次浸泡于落月山的温泉中……
“娘——”
这一声带着迷糊的声音入耳,当真惊得容辞五雷轰顶,她用力掐了谢怀章一下,重重的喘息着偏过头摆脱男人的纠缠,马上向床榻看去。
却见圆圆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正呆呆的看着父母抱在一起。
容辞几乎是恼羞成怒的推开了谢怀章,她飞快的扑到床边抱起孩子,心虚的解释:“我、我是在和你父皇……我们是在说话……”
圆圆的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嬉笑着将眼睛遮住:“圆圆知道,你们在羞羞!”
容辞羞愧难当,狠瞪了一眼一脸若无其事,眼里却掩不住浓浓笑意的某人,回过头刚要解释,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她狐疑道:“圆圆,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种事的?难不成……是在哪里见过不成?”
这真是飞来横祸,谢怀章目瞪口呆,不过圆圆不愧是他的亲儿子,没让他父皇背黑锅:
“是赵公公!他说要是见到你们这样,就要把眼遮起来不许看。”
赵继达?
容辞低声咒骂了几个字——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跟他小主子说,她和谢怀章之前还没和好,他们这些人Jing就未雨绸缪到这般地步,连这种事都能想到,还拿来教导圆圆。
谢怀章时隔两年,用尽心机,真的是翻越了艰难险阻才终于如愿以偿,Jing神的像吃了了灵丹妙药,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晴空万里,一只手将母子两人一起圈起来,笑着问圆圆:“那你怎么还不遮?”
圆圆从善如流,真的伸出小胖手遮住了眼睛,谢怀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机低头在容辞脸上轻吻了一下,容辞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就看见圆圆正睁着眼睛在指缝后面偷看,她气的去拧儿子的耳朵:“你们父子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