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辞勾了勾嘴角,嘲讽道:“您的花样可真多,可这么一来,和不和离又有什么意义?”
“和离,不就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么?”顾宗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整个人想个冰雕一样:“若你再嫁,自可以说出我们早就已经和离了的事,我绝不拦你。”
他刚才还一副心绪难安的样子,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把事情安排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了,容辞也算是服了他:“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又能去哪里再嫁,这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顾宗霖手指微攥,和离书瞬间就皱了起来:“你若不用它,那边就此作罢……”
容辞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等一下!”
她抿着嘴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算了,我答应你……”
顾宗霖怔了怔,闭上了眼,手中力道放松,容辞便顺势将那张纸抢到了手里。
“我们什么时候去消官籍?”
顾宗霖依旧闭着眼,让人无法从他的眼神中猜出他的想法:“现在还在孝期,必须等到出孝之后。”
容辞知道其实只要拿到和离书就已经算是和离成功了,消籍只是个明面上的程序,这要有这张纸,什么时候办都一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能拿到和离书已经是再意外不过的惊喜了,管他能不能公开,有总比没有强,至少能保证自己不必一辈子困在这深宅大院里,连死都是以顾宗霖妻子的名义去死。
若不是正好掐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宗霖恢复了一些记忆,却又没完全恢复,要是再往后推一点,等他记全了,再想有这样的结果就是做梦了。
况且暂时做这个明面上的侯夫人也有好处,母亲那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解释,要是这么过上几年,自己一直分府别居,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回来,时间长了不用自己开口,世人自然就能知道他们夫妻不和,慢慢的应该就有了铺垫,旁人也好有心理准备,也免得乍一公开,闹得沸沸扬扬,不得清净。
换个角度一想,这么安排也不算错,既拿到了和离书,又有了缓冲,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
第二天容辞就去找了王氏,还没等她开口,这位新晋的老夫人就先问了她什么时候回别院去,竟也是一副希望她离开,不要留下碍事的样子,这下婆媳两个总算有了一拍即合的时候,容辞表现的很识趣,马上说当天就会走。
她们婆媳各怀鬼胎,都打着自己的算盘,王氏意思意思的留了留她,在容辞拒绝后就皆大欢喜,两人都如愿以偿,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当天下午容辞就收好了东西,迫不及待带着自己新得的和离书回了落月山。
算算日子,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到圆圆了,想念儿子的心情也是难耐的很,到了地方也没用人扶,自己就跳下了车,不顾身后敛青的惊叫,一路跑回了屋子。
进了屋子却只有李嬷嬷一个人在做针线,并没看到圆圆的身影。
“嬷嬷,孩子呢?”
“你可算是回来了,拖得时间也太久了。”李嬷嬷看到容辞像是惊喜,看到她满心期待见孩子,就答道:“圆哥儿在园子里……”
容辞没听见接下来的话,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房门,也没注意到李嬷嬷有些纠结的神态。
这里的后花园不大,容辞进去第一眼就见一个人正坐在凉亭里的长凳上,他怀里坐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宝贝儿子。
容辞原本轻快的步伐缓了下来,慢慢的走了过去。
谢怀章已经听到了容辞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她也像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啊,是阿颜回来了……”
他很从容,容辞倒是难得的有些羞赧:“二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政务不忙吗?”
谢怀章微微一笑:“我见你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看看孩子,担心他会孤单,就趁着闲暇的时间来带带他。”
这么听起来,这一段时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谢怀章是皇帝,日理万机,而且从未听闻他有怠政的传闻,可见每天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少,就这样都能抽出空过来,反倒是容辞这个做亲娘的这么久没见到孩子……
容辞不太服气,嘟囔道:“你们男人,行事总是方便些……”
谢怀章将圆圆放在地上:“你再不回来,他都要会跑了。”
“真的吗?”容辞惊喜极了,瞬间忘了刚才的纠结,一边蹲下身一边拍着手来吸引圆圆的注意:“圆圆,还记得娘亲吗?”
圆圆还不到周岁,一个多月不见母亲,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他犹豫着有些怕生,一只小手紧紧的攥住谢怀章的手指不敢放开。
容辞有点低落,但也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忘性大,便接着喊圆圆的名字,让他熟悉自己。
谢怀章也低下头,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点了点他的脑袋:“圆圆乖孩子,这是你母亲,仔细想想记不记得她?”
圆圆已经能站稳了,他歪着头盯着容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