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向坐台上望去,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中年妇人斜卧在紫檀木椅之上,神情清冷,衣着素净。
她突然觉得自个儿浑身的金银细软有些扎眼。
“皖皖!”身着紫衣的俏丽女孩跑到苏皖身边,“我去了你府上几次,你都昏睡不醒,今儿看到你气色红润,我自是开心极了。”
苏皖认出眼前之人是九公主,上辈子在宽广的太子府里,没个知心的人,还好九公主时常过来陪自己解乏,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自是故人来,近乡情更怯。”
苏皖浅浅微笑,低下了头。
九公主倒也不见外,坐在苏皖身旁,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近日的趣事。
驸马战死沙场后,长公主便郁郁寡欢,什么也提不起她的兴致。
没有最爱的驸马陪在身边,活着也如行尸走rou,没有半点生气。
姚菁见长公主神情淡漠,便拍了拍手,婢女手捧一把泛黄的古琴走上前来。
婢女匍匐在地,将古琴举在头顶。
阳光下,古琴闪耀着特有的光泽,散发着年代的味道。
长公主坐立起身,走到婢女身前,轻抚古琴,整个人不由一颤:“这是先秦的古琴?”
姚菁面露自得之色:“正是,臣女寻了好久,一见到此琴,便惊叹于它的音色和做工,立即献给公主。”
长公主轻拨古琴,潺潺知音如高山流水,引得女眷们啧啧称赞。
“之前总是比试诗词,今儿不如来点新鲜的,谁若能用琴声引得‘阿碧’说话,便算是赢了。”长公主轻抚身旁的绿色鹦鹉,悠然道。
众女眷瞧着那昏昏欲睡的绿鹦鹉,心里嗔怪着长公主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哪有让鹦鹉来评判各自的琴艺?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一定怪本宫用一只孽畜来评判各位。可大家都是名门闺秀,乐师难免因为各位的家世而有所偏颇。好的琴声连顽石都能感化,各何况这只会说人话的鹦鹉呢?”
长公主抚摸着古琴,整个人也恢复了些烟火的气息。
“长公主教训的极是,不若在场的每个世家派一名女眷参与比试?”姚菁提议道。
“甚好。”
姚菁似乎是有备而来,让下人们将准备的古琴抬入院中。
众女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树上的粉色桃花灼灼盛开,树下的女眷轻抚古琴,琴声宛转悠扬,奈何那女鹦鹉仿佛睡着了般,一动不动。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身子,大伙儿可能都觉得这孽畜死了。
姚菁斜眼看着角落里的苏皖,她似乎并不关心琴赛,扭着头和身旁的九公主说着悄悄话。
“趋炎附势的卑劣庶女!呆会儿定要你贻笑大方!”姚菁心里怒斥道。
轮到姚菁时,她边拨弄琴弦,边模仿鹦鹉的叫声“咕咕咕”。
绿鹦鹉睁开了眼,“咕咕”叫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姚菁眉头轻蹙,拨弄琴弦的手指更加快速用力,更大声地叫着:“咕咕咕。”
可是绿鹦鹉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它弓着身子,仿佛昏睡过去一般。
一曲毕,长公主点头轻叹:“果然足智多谋。”
其他女眷捏起拳头,愤愤地看向姚菁。明明是比琴,她竟然使诈,可恨那鹦鹉竟然犹如懒猪般一直昏睡,用琴音唤醒它,无异于“对牛弹琴”!
“都比完了吗?”长公主向身旁的嬷嬷问道。
“还有苏家姑娘。”
众女眷都看向苏蔽,平日里虽嫉妒讨厌她,但此刻却把她当作救星般,企盼她使出惊人的琴艺,好灭灭姚菁的威风。
姚菁的爹爹姚近些年风头正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他接连查处了扬州巡抚的贪腐案,镇北侯的谋逆之罪,风光无二。
而当朝的姚皇后正是姚的胞姐,姚菁嫡亲的姑姑。
所以纵然姚菁如何肆意妄为,大家也只能忍气吞声。
苏蔽正打算起身比试,姚菁突然娇笑道:“苏蔽,你早已名满京都,是人人艳羡的大周第一才女,何不给你的阿妹一些机会露露脸?你虽是嫡女,也不可苛责庶女啊!”
苏蔽刚想解释,姚菁又讥讽道:“还是说你们苏家,只有你一个女子上得了台面?”
九公主瞪着姚菁,气得直跺脚。
苏蔽一时进退两难,她知道苏皖根本不会弹琴,让她上场,必然是出丑的。可若自己强行上场,必然落个“专治蛮横、苛责庶女”的名声。
一旁的女眷则饶有兴致地看向苏家姐妹,苏蔽独领风-sao,名动京都太久,看着她吃瘪的样子,也着实痛快呢。
苏皖起身,缓缓走向中央,朝长公主跪拜道:“民女才疏学浅,让‘阿碧’说话不是难事,只是奴家琴声高亢,怕吓坏公主的宝贝。”
姚菁嗤笑道:“苏皖,你莫不是想当众砸琴,吓得那绿鹦鹉呱呱叫吧?”
长公主眉头轻蹙,抚摸着‘阿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