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道,“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看着你及冠。”
沈不入抬眼,感觉呼吸像被谁阻止了,这话里的潜台词他足够明白,那及冠以后呢?
透过面具并不能看打叶御天什么表情,但是沈不入却能想象,那是师父惯有的淡漠。
叶御天看徒弟的变化,后半句收了回去,现在说这个确实还早了点,说回原先的话题,“知道你为什么叫沈不入么?”
“不知。”沈不入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不入江湖。”叶御天看着徒弟,“这是你爹娘病逝前拜托我的。”
“为什么?”沈不入皱眉,他以前猜测过,但想的是不如朝堂的意思,顿了顿又轻声道,“我想跟着师父。”
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认真。
这一刻叶御天仿佛感受到了无忧对他的依赖,果然还是个小孩,他轻笑一声,“我要你跟着我干什么,提鞋么?”
叶御天说话的时候往后靠了靠,嘴角轻扬的弧度有些暖,他说话时是惯常的慵懒,伴着那漫不经心的扫过来的一眼沈不入几乎是一个激灵。
“提鞋也是好的。”沈不入怔怔道。
“出息。”叶御天嫌弃,“你是必须要去当官的,当初你爹爹与人有个承诺,你不要违了他的意。”
承诺?他不记得爹爹有说过。他看了眼叶御天,虽然是他师父,可也没有大了多少年纪,为何明了这么多。
又想到当年坐在爹爹对面的人,是谁?
脑海里闪过这些,但还是拼凑不出一个因果来,沈不入点头,“徒弟知晓了。”
叶御天闻言挥手,“你知晓便好,去吧。”
沈不入收好餐具,突然问,“师父可有什么爱吃和不爱的?”
“无妨,我都可。”叶御天扫了人一眼,有点闲人啰嗦。
“那明日多些芹菜炒rou,张伯说这个对身体很好。”
沈不入已经收拾好所有餐具,真诚建议,言语间都是徒弟的孝顺。
叶御天挑眉,这徒弟可太没眼色了些,没看见他都没怎么动么,轻轻的啧了声,“不要芹菜。”
沈不入抬眼,他压了嘴角的笑意,“好,那徒弟退下了。”
这样子落在叶御天眼里变为了惊异,于是更加忧愁,这反应力也让人担心——都联想不起来刚才收餐具时剩了很多的芹菜?
啧,这在宫里可怎么活下去,看来要教的还很多。
闭关室本就是依山,房里也没有增添火炉便格外清冷,随着沈不入的离开,房门闭上,刚才的那点烟火气息也好像随之散了,空寂得可怕。
叶御天闭上眼,手指轻轻的点着,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东西,一把扇子,上面还题了一首词。
扇子是妖冶的粉色,还散着甜腻的气息,词也有些露骨,极不正经。
看了半晌,叶御天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那就见一见吧。
做了决定后想递个消息,可站到一半身体晃了一下,直接手撑着地单膝跪了下去,额间的冷汗滑了下来。
稳住喉间翻涌的腥甜气息,叶御天按了按自己太阳xue,脱力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次的伤本来也没有多严重,只是陈年旧疾好像齐齐爆发,有点压制不住了的趋势,又或许是……
叶御天伸手拿下自己的面具看了一眼,骄纵又清冷的眉眼里现出一丝厌恶,只是很快这情绪又随着眼睛闭合被关闭。
苍白的手拿着的暗红面具,终究还是被戴回脸上。
寂静的院子里,一黑衣少年舞着冰蓝色的鞭子,速度很快,只能隐隐看见一个尾巴,直到其突然停了下来。
沈不入忽的放下鞭子,盯着一只小鸟出了神。
又下了雪,昨于晚开始到今天傍晚才停,院里的绿植也只能看见个隐约,灰色的小麻雀在雪地里蹦跳,忽的停住与人来了个对视。
一人一鸟对视了三秒,最后小麻雀闪着翅膀飞走了沈不入才有点回过神的感觉,心里突的就升起点惆怅。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练习的时候走神,更遑论这样没有心情的停下来。
虽然沈不入的主要任务是看完那些书,但是同时他的练习也没有落下,去给师父送饭时还会被指教一下。
叶御天这次闭关的时间挺长,沈不入从开始的两天一见,到后来的三天一见,最后干脆不让他去了。
比起之前的三年来说,这段时间实在过于短了,但是沈不入却感觉自己像习惯了似的,而距离上一次见到师父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一方面沈不入是担心师父的情况,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张鬼城都过去了两次,另一方面……
沈不入望着从压弯了的树枝上滑下去的雪,犹豫了两秒,回身放好东西往后山而去。
后山是有人看守的,不过都知道沈不入到是没有人拦,叶御天的房门依然是紧闭的,甚至雪都掩埋了半个门。
沈不入的脚步渐渐慢下来,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