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头。
对方的眼睛灌满了漫不经心,却又闪着能穿透人心的光,像一个人生的智者。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的惊讶、慌乱甚至杀意慢慢降落,在装傻还是承认两者间摇摆了一秒,沈不入开口,“没有。”
“怎么可能?”张老头猛的坐直了身体,他原本只是猜测没想现在成了真,“我的药不可能出错。”
沈不入没否认。
张鬼城静了两秒,他没错过沈不入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意,到是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别紧张,我不参与这些事,只是有点好奇,”
他取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才说道,“你知道那药是什么?”
“最开始我不知道,但晕倒的那次我听到你跟师父的对话了,就明白你们要抹掉我的记忆。”
沈不入说道这里眼眸有些冷意,不论什么原因,这总归是让人不喜欢的,而且就连这段记忆都是他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张鬼城看着人冷下来的脸立马怪叫起来,又褪下了刚才难得的正经外衣,“想报仇找你师父去啊,我只是个可伶的下属。”
心里又忍不住暗叹,老马失蹄,竟然栽倒一个小崽子身上,不过……
“就算你知道了,你是怎么骗过你那Jing明的师父的?”他当时可是千丁玲万嘱咐要看着人喝下去的。
沈不入微微皱眉,忍不住说了声,“我没骗他。”
张鬼城掀开眼帘看了下人敷衍道,“好好,没骗,怎么瞒过的行吗?”
“我就告诉了无忧有一碗汤师父只给我一个人喝。”
这语气还表达了一种,对为什么张鬼城会觉得瞒过师父是很不可思议的行为的疑惑。
张老头被噎了一下,可这不妨碍他的神经慢慢紧绷,这确实是很简单也很有效的方法,可是这背后实在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想到的。
他听见了他们的话没有惊慌,他不想喝也没有像个孩子那样直接说出需求,甚至他没有找任何人求助,而是准确的抓住了人的软肋。
叶御天唯一的软肋,妹妹叶无忧,他要去安抚她。而无忧,仅仅是一个小女孩单纯的稀奇与争宠。
细思极恐,张鬼城脊背发寒,可他看向身前的少年,漆黑的眸子里又全是温润的光。
他想起以前叱咤武林的沈宗主的样子,哪怕是没了虎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平凡,以后江湖恐怕没那么平静了。
不过这未必不是好事,张鬼城摸了摸胡子,他叹了口气,“你全记得?”
沈不入明显一愣,他没想到是张伯会是这个态度,呐呐道,“不是,记得一些,很多东西有些混乱,其余的,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忘了。”
这后面的话莫名带出些凄凉,张鬼城神经似的挥了挥胳膊,“这有什么,你个十岁的小屁孩的记忆有多少,老夫几十年的都没了还没怎么样呢!”
“张伯也……”沈不入眼神微变,他来这张伯就已经在这了,虽然是个武功都没有的邋遢老头,但是这三分地却没有人敢乱闯。
“好了,打住,”张老头出声阻止了,他可不打算用自己的伤心事给小年轻止疼,在身上摸了半晌,扔了一瓶药过去。
“这什么?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沈不入拿着瓶子看了看,能从张老头这里拿点东西可不容易。
“啧,”老头摸了摸胡子,“看你这人,送你的,治治头疼什么。”
他可是清楚当初那个药若是喝完还好,这样喝了一半后遗症会有不少。
那药里面有致幻的成分,要是个大人不疯必死。幸好是个孩子,原本的记忆不多,可就这样,噩梦头痛也是少不了的,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承下来。
“怎么?怕我害你?!”张鬼城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活脱脱的暴躁脾气,“我给你说,拿了我的药到时是要给我挖坟的。”
沈不入:“……,你为什么不告诉师父?”
“为什么要告诉他,那小崽子私自抹掉你的记忆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初药都还是他弄的了,“我说了,不参和你们的事,要干什么我也管不着。”
“哎,不过你别告诉他,我怕他鞭子一甩把我药庐给掀了。”这点功夫张鬼城已经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用力也没甩下来两滴,一抬眼看见沈不入的表情更糟心了。
“不用维护你师父了,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张鬼城啧了两声,“叶御天给你灌了什么药这么向着人,早知道我当初就收留你了,是个能挖坟的。”
沈不入:……
张鬼城站起来往外走,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事情既已发生多想无益,Yin差阳错也许才是既定的路,这未来,谁知道呢。”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沈不入有些释然,他从未想骗师父,也没想刻意瞒。
只是有些事情发展着就身不由己了,想开口好像也没机会,但也许这未必不是好事。
总归,他是不可能伤害师父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