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医生走后,骆堪就坐不住了。他悄声问司徒隽:“我说阿隽,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说不出来话,也不认识人了呢?
司徒隽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地情绪,“是我的错。”
说着,他就想把昨晚和刚才发生的事都简要的和骆堪说一遍,可谁知自从带上耳机之后,就一直很安静的朝歌却突然转过了头——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司徒隽的情绪波动,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男人的脸。
司徒隽忙拍拍他的后背,示意自己没事。等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住了,却也不好再当着朝歌的面提昨晚的事,所以司徒隽就给了骆堪一个‘晚点再说’的眼神,转而问朝歌道:“乖,肚子饿不饿,先和爸爸吃饭好不好?”
朝歌不置可否,由着司徒隽安排。
待三个人重新在餐桌上坐定,又叫下人上好了饭菜,朝歌就在司徒隽的注视下乖乖吃起了饭。但他只会吃司徒隽夹给他的那道菜,和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其他几道他平时也很爱吃的时蔬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半点都没碰。
朝歌胃口不佳,吃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他递给司徒隽一个询问的眼神,见男人没有反对,就撂筷子了。
司徒隽盛了一碗汤,搁到他面前,哄着他喝了两口,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朝歌道:“小宝,你今天不饿吗?还是饭菜不合胃口?”这些不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吗?
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但司徒隽也注意到这孩子对其他几个盘子里的菜也是有渴望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动筷子呢?
朝歌摇了摇头,示意男人并不是不合胃口。
“那你怎么不动筷子?……还是,你有什么其他想吃的?爸爸叫厨房再给你做?”
朝歌又摇头,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些没被他夹过的菜盘子,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他告诉自己要忍住。爸爸没有给他夹那些菜,他就不能吃。
也不敢吃。
司徒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痛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柔声问他:“是不是想吃豆腐羹?还是想吃土豆片?”
他这一问简直把朝歌吓的魂飞魄散,他慌忙摇头,简直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拨浪鼓:不想不想,我什么都不想~~
这次还没等司徒隽说什么,骆堪就先‘啪嗒’一下把筷子撂下了——搞什么啊,吃个饭还要看爸爸脸色,阿隽到底干什么了?把人给吓成这样?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径自从椅子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朝歌打横抱走了。
骆堪把一脸懵的朝歌抱到餐厅隔壁的小客厅。
想到这小家伙刚才是被好友抱过来的,还给他在座椅上加了厚垫子,骆堪估计朝歌身上很可能是有伤。所以他就就着抱人的姿势,自己先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把朝歌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让朝歌屁股隔空坐在自己身上。
他观察了一下朝歌的表情,虽然身体僵硬,神情也有些惊惧、不知所措,但这些都是出于对自己的陌生,而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或者其他不适。
朝歌面带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不知道这人突然把自己抱过来是想干嘛。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完全动不了。
可这男人就好像完全没看见他的害怕似的,嘴角噙着恶劣至极的笑意,伸手捏了一下他腮帮子上的软rou,问他:“怎么?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嗯?”
朝歌不说话,并且他现在也说不了话,所以就只能那样静静地看着男人,思索着男人的话。
嗯,这个人,是爸爸认识的人,应该还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他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而且爸爸刚才好像还说,是干爹来看他了。
所以这个人是他的干爹吗?
可他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呀。
而且这个人真的是好讨厌啊,一上来就吓唬他不说,现在还捏他的脸。
疼~~
一想到疼,朝歌的嘴巴就下意识的撅起来了,看着骆堪的眼神也变得有点哀怨。
“还敢跟我噘嘴是不是?”骆堪假模假样地凶了青年一句,又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却完全没有半点威慑力,一看就知道是在开玩笑。
所以见男人生气,朝歌明明应该是觉得害怕的。可不知怎的,他静默了两秒,竟是一下就笑了。
啊,这个人,真是一点也不凶啊。
他想。
骆堪见人终于被他逗笑了,心下长舒了一口气。但他面上不显,仍是装作不满的样子,故意戳了戳朝歌滑嫩嫩的小脸蛋,笑骂道:“小混蛋,你还笑。”
你都快吓死干爹我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