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隽似乎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道忧虑,飞快的从衣帽间里给朝歌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抱着他下楼去找骆堪。
骆堪在餐厅里左等右等,见小家伙居然是被好友抱着过来的,刚要调笑两句,说这小东西粘人,离不开爸爸,就敏锐的发现好友的神色似乎不太对。他咽下还没出口的话,收敛了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司徒隽没回答,只是吩咐下人给朝歌拿个厚点的坐垫放到椅子上,然后就把人轻轻放到了上面,半蹲在他面前道:“乖乖,你看看是谁来了?想不想你干爹,嗯?”
尽管坐垫很软,但朝歌仍然不是很舒服,但爸爸让他坐,他也不敢擅自起来。何况他现在正是惶然无措的时候,自然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徒隽看这孩子虽然在点头,但脸上却一点想骆堪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他只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太不对劲了。
而且,这孩子自刚才突然落泪之后,好像就没再说过话了……
司徒隽想到朝歌刚才的反常,忽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他倏然睁大了眼睛,难道……!
这不可能!这孩子刚才不是还在埋怨他不陪着他吗?
可他也来不及多想,脱口就是一句带着惊惧的:“叫医生!”
宅邸里配了专门给司徒隽和朝歌看病的专职医生,所以在司徒隽传唤之后,没两分钟医生就提着医药箱来了。
可朝歌却又哭又闹的决计不肯让他看,甚至都顾不上在司徒隽面前乖巧懂事了。他虽然不记事了,可下意识的反应还在——医生和医院对他来说,无疑都是非常可怖的存在。
“朝朝乖,不看了不看了,我们不看了,爸爸这就让他出去,我们不看了啊。乖,不哭了。”司徒隽把人抱在怀里,一边哄朝歌,一边背着他给医生使眼色,让他赶紧先出去。
朝歌整个人都缩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男人。他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会被吓昏过去。
就算司徒隽再怎么安慰他,他也好像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
司徒隽不停地亲他的发顶,给他拍背,“好了好了,不怕了,爸爸已经让他出去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已经没人了,嗯?”
朝歌听了,尝试了几次,果真就睁开了一只眼睛。他悄悄地在司徒隽怀里不安地打量着四周,见刚才那个扎眼的白大褂果真已经不在了,才堪堪愿意相信司徒隽是真的没骗他。
司徒隽有心想把朝歌留给骆堪照看几分钟,自己出去和医生谈谈。可朝歌看着骆堪的眼神显然已经很陌生,甚至还带上了两分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惧意,只得让他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孩子虽然现在已经不太认识人了,可到底敏锐的感觉还在。他从前不怕骆堪,甚至还把对骆堪的感觉形容成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非常奇异的化学反应’,是因为他那时候虽然出了车祸,但醒来之后还算自信活泼。可一旦这种信心没有了,骆堪给他的感觉恐怕就变成了血腥、暴力、危险、工于心计、又善于伪装的代名词。
无法,司徒隽只能尽力先安抚住朝歌,再找机会和医生谈了。
他让下人从朝歌房里取一副青年常用耳机过来,想先哄着人听听音乐,舒缓一下心情,也算是变着法的转移一下朝歌的注意力,这样自己在和医生说话的时候,就应该不太会被这孩子注意到了。
等耳机被下人拿过来之后,司徒隽亲自给朝歌带上,并在他的注视下,亲自挑选了一个比较舒缓的轻音乐歌单,放给他听。
朝歌果然没有拒绝。
司徒隽调整了一下朝歌的姿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在确保他只要不回头就不会看到身后的人之后,重新把站在门口等候的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在司徒隽的示意下,轻手轻脚的靠近了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为了方便司徒隽在声音微小地情况下听清自己讲话,医生还特意蹲在了朝歌身后的地上,尽量减少了和司徒隽之间的距离。
司徒隽也没做什么过多的解释,而是一上来就直接了当地问:“如果人好好的,就是突然说不出话了,是怎么回事?”
医生虽然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闻言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知道照现在这情况,首长八成说的是小少爷。可他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恭谨地回答道:“呃……照您这个说法,如果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的话,那很有可能只是短暂性的失语。”
“不过,有很多因素都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例如感到非常紧张,心情比较低落,存在心理障碍,也有可能是大脑突然发生了病变。建议还是及时做个全面详细的检查,尽早治疗,不要耽误,避免病情进一步的恶化。另外,您要多关心,多沟通,多疏导,尽量让人保持一个轻松愉快的心理状态。(上述摘自网络)”
医生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但也足以能让司徒隽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司徒隽默了默,没再和医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