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骆白见心上人心情不坏,便故作无意的感叹了一句,“我原以为自己的能力和眼界都已算是不差了,但与朝歌相交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什么叫人外有人。也不知日后,什么样的公子千金才能得朝歌青眼,与你相配?我猜,至少也得是像慕昭这等出身的太子党或是公主党才行吧?”
纪骆白这看似随口一说的话,其实包含了好几层的试探:
其一,他想试试心上人以恋人的角度来说,是不是能够接受男人。尽管朝歌已经会向他展现出类似于害羞,嗔怪的表达,但之前他们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这些情绪很有可能都是基于‘是朋友’的基础。心上人的心思素来诡秘深奥,他实在还不能确定之前的种种是不是心上人乐意,或者说是有可能与他发展成为爱人的讯号,所以他在话中使用了‘公子千金’‘太子党公主党’这样双向的表达;
其二,他想知道心上人或是他家里,是否会看重他恋人的出身的门第;
其三,他想知道心上人对慕昭到底是什么态度。
朝歌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他摩挲着茶杯的边沿,一时没答话,眉眼低垂的样子在纪骆白看来即像是不想作答,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其实以朝歌的聪慧,哪能听不出纪骆白的试探?不过也不怪这向来待他温柔体贴的绅士在见过了祁星海和慕昭之后变得有些心急。只是或许他是因为自持身份,或许是出于谨慎持重,又或许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确实是过于矜持害羞,导致他在感情这方面素来不太主动。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身边已经和他表过白的几个男人,似乎除了祁星海之外,其他人都并不能以单纯的‘恋人’来定义。可即使是那只爱装nai猫和他撒娇的俊美青年,也是在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朋友’之后,才顺理成章向他表白的。
虽说他认识纪骆白的时间并不亚于祁星海,甚至还要更早上一些,可骆白的性格与后者实在是大不相同的。他或许会愿意答应星海,但是骆白……他实在不太敢接他这份情。
这并不是说他不喜欢纪骆白,毕竟就算他眼光再怎么挑剔,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绅士,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知性优雅、温柔体贴、人情达练又识情懂趣,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非常招人的男人。只是他与骆白相交许久,自然深知这看似雅人深致,进退有度的翩翩绅士,在经历了那样悲恸的过去之后,性格已经变得极度偏激且缺乏安全感。他需要的应该是一位懂包容、能包容、心性豁达又心向阳光的恋人,只有这样的恋人才能引导他、陪伴他、并且竭尽所能的抚慰他。
可是他呢?不过是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其实内里早就已经烂透了。更别提他身体里还住了一个狂妄Yin鸷、动不动就想‘毁天灭地’、毫无人性可言的夜阑。
所以他若是和骆白作为朋友还好,但若是作为恋人,他自问实在是无法担负起他这个人,更无法担负起他的深情厚意。
不过朝歌到底是顾及两人以往的情谊,并未把他心中的想法对纪骆白直言,而是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都可以吧,性子合得来就好。”
可朝歌却不知道,这种回答在对他日思夜想的纪骆白听来,无疑是心上人在感情方面还是一片空白,并且并不十分看重恋人出身的意思。
不过尽管纪骆白心中欢喜,却也没有冲动到直接问心上人‘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这样的话,而是继续旁敲侧击道:“性子合得来么?那么看上去,朝歌你是更倾向于日久生情,而非一见钟情的类型了?”
毕竟不经历时间,怎么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合得来呢?
“嗯,大概吧。”这话朝歌倒是不否认。
纪骆白闻言,被细边眼镜遮挡住的眸中闪过一道隐秘又瑰丽的暗光,他似乎是带了点笑意,又道:“看不出来,朝歌你明明长得这么招人,又是在国外留学多年回来的,骨子里却还是这么传统,可见你家学渊源便是如此了。”
听说司徒氏一族自古时起便以‘忠贞’二字作训,故而家族世代都对国家和人民十分忠诚,对伴侣更是格外专一。
嗯,这非常好。
朝歌对纪骆白的评价不置可否,他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对眼前的绅士说:“跟你这大情圣肯定是比不了的。”
自从纪骆白确定自己喜欢上朝歌之后,就非常坦诚的向朝歌自爆是Gay,并且自述从前‘情史’丰富,交往过的男友和床伴不知凡几。
虽然他这些所谓的‘情人’或是‘伴儿’,朝歌是一个都没见过,但朝歌并不怀疑这位在他面前温柔优雅的大绅士,从前甚至到现在都是个私生活放/浪的人,毕竟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自黑。
纪骆白故作兴味的一挑眉,“哦?朝歌不是说不介意我以前的‘情史’吗?”
“现在也不介意啊。反正那些跟我又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住海边的爱好。”朝歌回答地十分潇洒。
纪骆白眸色一深,“哦?那要是有像我这样从前感情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