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瞒你什么了?
崔琦的肩膀抵着我的下巴,她把我搂得很紧,她说:嘘,小声点,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设备。
我推开她:我们就说会话,不用这样。
崔琦看着我,很失望的,带点怨恨的。我有点不能理解,但也没有反驳她什么,我低下眼避着她,崔琦,事已至此。
崔琦说:我不要!
我说:你从前多明事儿一人啊。从前日子怎么样,现下还继续过呗。
崔琦说:你不明白。
我不管她,我继续说:从前的日子就好过了?一样的。那时候傻逼老板,傻逼同事,讨人厌的婊.子,他们现在有谁过得比你好?昨天我上街还见你前男友了,他不是搭上老板女儿刚升职么,昨天我见他在天桥那流浪呢,身上西装都破成一条一条的了。
崔琦看着我。我继续说:这种乱世道,能有活下去就不错了。你现在恨老猫,如果没有老猫呢?你觉得现在是最坏的,可还没坏到家呢,比这更坏的情境,街上每个人都经历着呢。
我说:崔琦,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崔琦终于开口:敏敏,没想到看得竟这么透彻。
我抱她一下,崔琦也伸手环住我,我拍着她的肩膀,忽然觉得腰间一凉。
崔琦拿了把一寸多长的水果刀,抵着我的腰。
刀尖慢慢滑上来,勾着我一点衬衫衣料,到达了脖颈,带出一条血线。
崔琦说:敏敏,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问她:你也有事瞒着我。
崔琦说:我现在不能说。
我说:拿刀对着我干嘛?这也不能说?
崔琦说:李司徒也在外面,老猫忌惮李司徒。
老猫是会忌惮李司徒,但他会担忧我的安危吗?
我也有点想知道。
我由崔琦勾着脖子,她比我高一公分,水果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我们慢慢走到地下室的门口,门自己开了。
门外就站在李司徒和老猫。
李司徒看着我,从上到下,看我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皱了皱眉。
我无奈又抱歉的看着他,我也不想这样的。
崔琦说:给我通行口令,我还要一辆直升机。
老猫目光很柔和。阿炊,你会开飞机吗?
崔琦说:不要废话。
李司徒问崔琦:你下得去手?
崔琦说:你可以试试。
李司徒说:你先剜她一只眼,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而崔琦的手真的动了。
我才开始发抖。
老猫这时说,阿炊,我说过要帮你找你的父母。
崔琦看向他,老猫平和地说:人就在这栋楼里。你可以选择让我带你去见一见他们,也可以选择让我带他们看一看你。
崔琦犹豫了很久,手像是没了力气,刀落在地上,一点带着地下室回音的声响。
老猫眼向下垂了一垂,崔琦没了刀子,也放开了我,她攥着拳,十几秒后又松开了,转去拉住老猫的衣角,老猫的看着她,慈祥的,仁慈的。崔琦顺着他的目光,缓缓的跪了下来。
李司徒将他手臂上挂着的外套递给我,走吧。
我一面穿着外套,一面跟上了他。进电梯时回望老猫和崔琦,老猫的手放在崔琦的头顶,像一个人类抚摸把玩宠物一样。
真是世界颠覆。
李司徒的外套很大,遮住了我的牛仔裤裤兜,他走在我的前面,我盯着他的背影,将一张纸条塞进了裤兜里。
李司徒带我走出这座公寓,我们在小区的绿化带旁散着步,李司徒笑了一下,伸来手勾了勾我的脖颈,勾得指尖上一点血迹:崔琦真下得去手。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
李司徒说:你和她说的话,我在另一个房间里听到了。
我知道的。
李司徒说: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我不知如何应答,李司徒说:你能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我倒是很高兴。这些天有人向我提起你,让我离人类离女人远一点。
我说:我让你为难了。
李司徒说:还不至于。
我又无语,李司徒走到花坛边,弯腰掐了一株草,放进嘴巴里咀嚼。
李司徒这猫就是这样,从前我在家养了不少植物,每一盆都遭李司徒蹂躏,前天晚上还是青葱茂盛,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