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之冬10
爱德华走出玫瑰厅时,里面交谈的吵杂还没结束,他到了室外几乎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一阵子他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头晕、发热,不过刚刚会议厅里人多加上气氛紧绷,还是让他一阵压迫感,背脊都微微冒汗。
刚刚玫瑰厅里,又是兰开斯特家族跟以德潘赛为首的亲法人士的角力,爱德华光是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都够疲惫了,而兰开斯特等人不时还会要王子发表意见,虽说他不是应付不来,但是要在两边激辩中各让他们心满意足根本是不可能的,虽然德潘赛尽量不让事情波及到王子,但是主持内政会议本来就是国王或王储的义务,而爱德华父亲自从远征回来後,好一
段时间都在寝宫内修养。--国王本来就有习惯性咳嗽的情况,而自从远征回来之後,几乎每句话的结尾或是中间都会发出沙哑的咕哝。
「.........。」
其实爱德华好一阵子没见到德潘赛,自从那次两人一言不合,後来德潘赛又忙於法国大使的行程,到现在变成只有在这种会议时,他才会看到公爵,但两人很自然没机会交谈。现在爱德华想到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复杂,就算他可以感觉到德潘赛在会议里还是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可以不用处理他跟兰开斯特家族的斗争,但两人视线都很少对上过。
「殿下。」
爱德华想着德潘赛的事,几乎都没发现自己停下了脚步,而要不是盖斯顿在另一头出声,他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站了多久。
黑发的治安总长正站在会议厅外的走廊转角,似乎等在那里一阵子了。
盖斯顿行了个礼,看到王子露出疑惑的表情。因为他通常都到爱德华办公处或是寝宫跟他会面,现在出现应该是有要事。
「陛下请你去寝宫一趟。」
「.......好。」爱德华楞了一阵才应道,因为他上周曾刚去探望过他父亲,现在专程让盖斯顿跑来,完全想不到是什麽事。
「应该是要询问你内政会议的情况。」盖斯顿看了王子一眼说道,发现他神情似乎有点紧绷。
其实爱德华跟他父亲的关系并没有多好,这件事虽不是人人皆知,但是在爱德华十五岁以前,他父亲生性急躁,不只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对他动手过,而王子除非不得已,不然是不会想跟他父亲有碰面的机会。--这些事盖斯顿就算没听说过,也观察的出来。
国王的寝宫跟王子的距离不远,基本上是在同一区,王室的住处也都在此,不过如果没特别安排,距离也不足以让国王跟王子碰面。爱德华来他父亲房间的机会不多,从小他父亲更多时间远征在外,如果见面也都是在一些会议或是宴会的场合。因为当初威廉一世建造lun敦塔时,其实是为了防御跟军事的用途,所以既使是王室的寝宫,也没像其他行宫如温莎堡或是威
廉古堡那样,铺张的华丽,加上爱德华父亲本来就对於装饰或是不必要的设备没有多大喜好,花园、喷泉、草地都有,但寝宫其实只算是个宽广、整理良好的居住区域,称不上是什麽奢华的享受。
穿过大厅上了楼梯就是国王的寝室,门外只站了个仆役,似乎刚伺候他父亲用餐完。
连盖斯顿都可以感觉的出来,虽说是自己的父亲,爱德华踏进他房间之前,不明显的深吸了一口气。
爱德华本以为他父亲已经起床,但看到那个身影坐在床上。
「父王。」爱德华唤了一声,盖斯顿注意到他还是站在门边,直到他父亲出声,虽没转过头。
「会开完了?」国王问道,这才转过头来,爱德华听到他父亲声音沙哑但还是很沉稳,他本来还想询问父亲状况,但是他都开口问了,也只好回答。
「刚结束。」爱德华道,好一会儿盖斯顿拉开茶几旁的椅子让王子坐下,不这麽做他似乎打算一直站着。
其实盖斯顿平常往返国王跟王子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私底下的会面。尽管王室成员,特别是王储,因为忙碌的关系,平时跟父亲见面时间并不多,但盖斯顿看到两人见面连近况都不询问,还是有点诧异。其实要不是红发的关系,很难把他们联想在一起,虽然爱德华五官端正,而他父亲十几岁时画的画像,也算是英俊的少年,但是王子纤瘦的身材跟他父亲的身形
真的是一大差异。他父亲在苏格兰跟威尔斯有个「长腿」的戏称,因为他又高又大*。
其实看得出来,国王虽不致於厌恶,但是两人关系的最大问题,应该就是他对於是王储身分的儿子,似乎没有给予继承人的尊重,似乎很多事情他还是倾向自己决定,这也是为什麽爱德华政治上跟军事上的处理手腕差了些。
「兰开斯特想要整肃财政明细?」国王问道。「我之前批准了。」
「但是,他想让整肃扩大到威尔斯,还有英格兰领主的土地徵收--」
「反对的是德潘赛跟米尔顿那些人吧。」国王打断王子的话,虽然声音沙哑,但是偶尔断句并不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