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儿童福利院。
“你以后不要这么晚过来了,这里位置偏,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的。”舒辞坐在秋千上,不好意思地对赵芳雨说。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赵芳雨顿时来气,把礼品袋塞到他手里,抱起双臂不肯说话。
“我过得挺好的呀……”舒辞笑眯眯地道谢,低头打开袋子,看见里边有一盒抹茶慕斯,还有一对小挂件,是鲸鱼和企鹅。
“好什么好。”赵芳雨撅起嘴小声嘟囔。“你最近还会头疼吗?”她提高音量,扭头严肃地盯住舒辞的脸。
“没、没有……没事的……”舒辞故作镇定,不敢抬头对上赵芳雨的眼神。
赵芳雨料到他不肯说实话,拿他没辙,担忧地叮嘱:“等你那个什么拆迁补偿下来了,就马上去医院接着治疗,听见没有?越拖越严重的,你还想不想当老师了……”
“知道啦,现在又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舒辞冲她笑了笑,摸摸右半边脑袋。
“我才懒得管你!”赵芳雨嘁了一声,别过脸去,偷偷红了眼眶。
“这个企鹅好可爱啊,”舒辞慢吞吞转移话题,把挂件捧到手里,戳了戳小企鹅圆滚滚的肚子,“今天店里送的吗?”
“我小姨他们家去海洋公园玩了,给我带了点纪念品。大只的玩具我猜你也没地方放,就送你这个咯。”赵芳雨瘪着嘴哼哼,鞋尖蹭着地上的石子。
听到海洋公园,舒辞短暂地恍了神,捏住企鹅又放开,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动得很僵硬。他再次跟赵芳雨道谢,保证回去就立刻挂在包上。
“今天好多人去海洋公园玩欸,快交班的时候,我看见好几个进来买蛋糕的家长手里都拎满了纪念品。”赵芳雨很快就消气,慢悠悠晃动秋千,“要不是今天上班会有奖金,我也跟小姨一起去玩了。店里好多小孩子,累死我了……”
“好像是有儿童节活动吧。”舒辞低头揉企鹅,闷闷地说,“上周被领养走的一个小朋友,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爸爸妈妈带她去了海洋公园,很好玩。”
“我还看到一个大叔,抱着这——么大的抱枕,”赵芳雨展开手臂比划,“看上去跟他好违和啊。那个海豹那么可爱,结果他一脸凶相,看着脾气好差,白长那么帅了……”
舒辞安静地听她碎碎念,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但始终小心翼翼避开中心的黑洞,在海洋公园和甜品店门口晃一圈就走。
“不过奇了怪了,他看着好有钱啊,怎么会来我们店里临时买生日蛋糕,还随便挑了一个……有钱人不都会提前订做嘛,花大价钱搞个三四层的中看不中吃的大蛋糕,再插个情侣小人儿什么的……”
手一僵,企鹅滚到地上。舒辞慌张地跳下秋千去捡,蹲在地上抓了好几次才拿起来,右手不住地颤抖。
“他……是买给自己的吗……”舒辞忍不住发问,迟缓地坐回秋千上,埋着脑袋用力擦拭企鹅沾到的土,心被狠狠攥紧了,悬吊在崖边摇摇欲坠。
“不是吧。”赵芳雨没注意到舒辞的异常,摆动双腿,让秋千晃动幅度更大了些,“我看他手上有戒指欸,应该是买给女朋友或者……老婆?他要了二十四岁的蜡烛,总不可能是给自己的吧,我看他四十二岁还差不多……老牛吃嫩草哦,怎么这么随便呐真是,好歹用心挑一下……”
秋千一来一回晃动,链条吱呀作响。赵芳雨的抱怨被风断断续续吹进舒辞的左耳,变成灌了水的气球浮浮沉沉,落不到该去的地点。企鹅勉强擦拭干净,白色文化衫沾了泥土,舒辞觉得脑袋又开始痛,钟翊失望、愤怒、厌恶的神色从右眼入侵,噩梦里的拳头仿佛又要真实地打下来。
“还有……哎?!”赵芳雨荡到高处,瞥见舒辞在发抖,连忙稳住秋千,紧张地冲到舒辞面前问他怎么了。
“没事的……”舒辞抹掉额头的冷汗,对赵芳雨努力挤出很勉强的笑容,“今天有六一汇演,忙了一天了,可能有点累……”
“那你赶快回去休息!”赵芳雨懊恼不已,抱住舒辞的胳膊将他扶下来,往宿舍走,“我改天再来看你。”
舒辞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大碍,柔声柔气地跟她争辩,推着她往大门走,送她去公交站等车。院里的路灯不多,舒辞没看清台阶绊了一跤,又被女孩揪住嚷嚷了一顿,叮嘱他抓紧时间回医院检查。
“明天十点芋头要去做绝育,你别忘了来啊,她可想你了。”赵芳雨低头拨弄脚边的小石子,气呼呼地鼓着脸颊,不想看见舒辞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傻乎乎的笑容。
“知道啦,我会早点过去的。她这几天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再这么说我就把她送回来跟你挤一间破宿舍!”赵芳雨不高兴地瞪了舒辞一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麻烦不麻烦!芋头很乖的,我们家都很喜欢她的,怎么能叫麻烦呢!”
“而且、而且我又没别的事可以帮到你了……”女孩忽然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舒辞慌了,手足无措地翻找纸巾。“你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