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從公主殿下陷入沉睡已過了三年的時間,這些天數中陛下也從未倦怠過層堆的公文,反倒廢寢忘食地、不分徹夜地處理那些呈上的文書工作。而本在公主殿下的感化下逐漸找回一絲人性的陛下,轉瞬間在公主殿下承受魔族禁咒的那一日,陛下似乎就逐漸變回以往那位令人生畏的冷血君皇。
「陛下......您」克勞德注視著面色難堪,雙眼黯淡,身坐在窗台邊上的陛下。他怎麼會不知曉陛下有多麽錯愕、落寞、自省,同一時又有多麽地悲憤著自身的無力,畢竟這些時日他待在陛下身旁,又怎麼會不知陛下每日每夜地待在公主殿下的床頭邊,就是盼一個轉機、奇蹟的出現,渴望著公主殿下睜開那厚重的眼簾。
「出去。」在克勞德準備說下半段句子時,道格拉斯撇過了一個殺氣的眼神,示意他別再繼續踰矩了,這時候的他不需要任何人來安慰,就算真的需要有個人來陪伴那也只有一個人,一個現在將他徹底忘記的少女。
「是」克勞德知道陛下此時最需要的是一個人的空間,但是身為養育、教導陛下的長者來說,他還是希望能勸說陛下別再繼續頹喪下去了。克勞德抿了抿下唇後,視線一掃過那散落在地面上的茉莉花瓣,有些是硬生生地從根莖上扯下,有些則是被腳掌所踐踏過,但即便如此,陛下再怎麼厭惡著此時的處境,他也瞧見了那一朵緊握在陛下手心,小心呵護,視如珍寶的白色茉莉。
不需要幾步的距離,克勞德便退出了陛下的寢室,他緩緩地闔上了門扉,放開了手心上所握的金屬把手。這三年之中,克勞德沒有一天不見陛下魂不守身的模樣,即便陛下再怎麼專注於公務上,處理了比往日還要多的文件,但他仍舊看得出來陛下的心全牽掛在公主殿下身上,畢竟那一日要不是公主殿下捨身替陛下擋下那唯有魔族才懂得的反噬禁咒,公主殿下也不會忘卻陛下的存在,不過換句話說,陛下也將承受那幾乎無人能解的反噬咒。
這應該算最好的結果。克勞德當然知曉自己這麼想絕對是不敬的行為,但是比起陛下身受重傷承受著反噬咒語,還不如現在公主殿下在身體上無大礙,僅僅只是記憶上的缺失。但是,他深知在陛下面前放出這兩個選擇時,陛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向讓自身遭受反噬的折磨,畢竟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希望公主殿下抹除掉有關於他的記憶。
而在房門內的道格拉斯則是淡淡地注視著手中的茉莉,月光打亮著他憂愁的面龐,卻無法撫慰他那逐漸黯淡的思緒,只能讓他繼續沈默地沈下那雙nai白金的眼眸。
???
至從三年前魔族派遣刺客闖入列蘭赦帝國帝皇的晚宴時,身為當今帝皇的弟弟雷牡勒?凱爾德?黑森,也就先卸下了一切監控與暗殺行動,畢竟比起內鬥而言,現在首要的敵人應該是位居北方,擁有著令地面上所有種族都敬畏幾分的魔尊。為此,本應該是巴不得彼此生不如死的兩個人,在迫於形勢上的關係而改變了彼此對應的態度,這也就讓雷牡勒目前享有出入皇宮的權利,畢竟想當初只要一靠近宮中的城鎮就會被埋伏在暗處那些眼線給攻擊、捕獲。
早晨的陽光灑落在他行走的每一塊石階上,細碎的光點打亮著每一塊埋在石階上的魔法晶石,讓他每踏出一步的同時都會有七彩的光澤響應著他的步伐。
今日,雷牡勒一如往常地來到宮中準備跟他那位冷酷無情的好兄長匯報,近期在周邊領土上所發生的外族動向,雖然目前大致上沒有什麼特別大規模的行動,卻也是有幾樁令人倍感懷疑的小叛亂,彷彿是在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藉此空擋進行巨大規模的入侵行徑。不過,這也頂多是雷牡勒的推測罷了,他並非有任何證據足以證明說魔族、獸族、妖族,對於他們這個列蘭赦帝國有什麼侵略性的決定,但是會這麼想也是礙於他們帝國所處的位置剛好介於北方魔族、西方妖族,以及東方獸族的中心地帶,因此多起的戰爭也導致了他們國家絕對重視武力、戰力的技術、知識與魔法。
「主人,您這方向不是要去陛下的主廳吧?」身為雷牡勒身旁的得力助手、隨身騎士霍厄斯,有些不解地對著突然繞道而行的主人表示了疑惑。
「嗯,我有些好奇那間中庭內的溫室。」雷牡勒近期只要一經過這個交叉廊道,總是會望見三四位以上的侍衛站崗在此處,彷彿是在防止什麼人踏入前方不遠處的溫室。先前,都不見這些嚴防的侍衛,怎麼這一兩週就憑空出現這些試圖禁止他人前行的士兵們,不過今日到沒見著那些嚴守站崗的侍從們,也因此讓他延伸出了一個念頭,想一探就竟這廊道盡頭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他兄長需要這般大張旗鼓地防止他人進入。
雖然說今日沒了守衛,說不定也瞧不見兄長想要隱藏的寶貝,但是也不阻止雷姆勒想窺探究竟的心態。
此時,身坐在中庭溫室內的茉薾塔沈默地注視著眼前各式各樣的稀有花草,聽愛蓮說這些都是陛下特意命人準備的,甚至還有一些品種珍貴的茉莉,是陛下這三年來陸陸續續派人尋來的花種,為得是討公主殿下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