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过来把完脉,确定顾安宁心思不宁受惊过度,开了一副安神静气的药,又在里面添了蚕沙,竹茹,陈皮三味药退热。
顾安宁在被人捏着下巴灌药时意识清醒,他头痛的厉害,恍惚中分不清楚自己是刚刚任务回来,还是真的病了。喝完药后满嘴都是苦味,他昏昏沉沉地又睡了很久,直到再次被人灌汤,才睁开了眼睛。
顾安宁:“大哥……”怎么又是你?
顾大公子沉着脸,吹了吹勺子里的米粥,“先喝粥。”
顾安宁不敢反抗,乖乖把一碗粥喝完。
顾大公子脸色依然Yin沉,跟他的动作完全不符,“你上次发病,才过了几天?看来在外面没有照顾好自己。”
顾安宁不敢说这次发烧其实是昨晚被梁小姐吓的,在被窝里缩着脑袋等待顾大公子的审判。
“身体养好前,就不要往外跑了。”
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顾安宁没有异议。
他的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花满楼呢?”
“走了。”顾大公子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容易让顾安宁误会,他补充道,“他说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
“他不能回去!”
梁小姐肯定会再给花满楼托梦的,顾安宁确定,梁小姐不会忘记他狐狸的身份,花满楼一贯温和沉稳,梁小姐对花满楼的恶意不算太大,她绝对会在花满楼面前抹黑自己,到时候狐鬼的身份,恐怕要被揭穿了……
也不知道梁小姐究竟是怎么认出他来的。顾安宁忧愁地想,看来以后的任务,有必要做一点伪装。
第17章 幽冥(1)
寒风萧瑟的穿过对立的山峰,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声响。雪花被大风卷过,覆盖了光秃秃的地面。白色包裹住一切,也带来了寒冷,将生命暂时冰封。
一抹鲜嫩的红色在小路上出现,越来越近,直到转过来山路,才露出全貌。
这是个身穿粉色夹袄的年轻女孩子,她模样秀美,一双眼睛灵动极了。
女孩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个青年,看起来比她大了许多岁。青年瞧起来放荡不羁,看向身穿粉色袄子的女孩时眼神中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抬头看了眼漫天雪花,感叹道:“这么冷的天,要是能烫壶酒吃就好了。”
走在前面的小姑娘白了他一眼,“还嫌爹爹打的不够疼是吗?真是搞不懂,酒有什么好的?”
青年吸了吸鼻子,想回味美酒的甘绵,却吸进去了几朵雪花。
他捂着嘴打了两个喷嚏,道:“你们女孩子不懂。”
青年以为女孩会因为这句话生气,他的小师妹聪明又善良,只是有时候会娇纵些,得好好哄着才行,没想到女孩却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师兄妹两人下山去逛了一圈,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雪。他们是偷偷出来的,返回师门自然不该弄出太大动静。可是小师妹却把手里拎着的热乎乎的油纸包往他怀里一放,急匆匆地走进了满是白雪的树林。
跑远之前,她转头对青年语调欢快道:“师兄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就来!不用管我!”
“小师妹!”青年喊了一声,要还是小时候,他肯定不会放心师妹一个人在下雪天走远。可是师妹如今是个大姑娘了,武功也比小时候好了很多。
华山虽然路途艰险,对于他们这些在山上长大的孩子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
青年打算先回去,在师父和师娘面前露个面,免得他们起疑心,然后再去后山看看,小师妹究竟在搞什么鬼。
粉色的棉靴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她脸颊冻的发红,忍不住搓搓手,拽了下身上的披风,用白色的毛毛挡住一点寒风。
她担心刚刚看到的人影是错觉,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咯作响,来到树林深处之后,她停了下来。
她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浑身都用黑色的衣服包裹地严严实实,就算是手指也没有露出。
黑衣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他的脸,没有办法看清面容。
女孩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两步,在将要靠近时忽然停住,她不太敢上前,犹豫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问道:“是你吗?”
黑衣人转过身,看到她之后偏了偏头,像是在打量她。
女孩紧张地连眼睛都不敢眨,呼吸也放得缓慢。
这一刻的时间忽然变得格外漫长,她的心脏咚咚直跳,一股熟悉的悸动渴望得到满足。
七年前,她只有十岁,也是在这片林子里,也是同样的寒冬,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话很少,却愿意静静地听她倾诉,也愿意在她委屈哭泣时,笨拙地用手指擦掉她的泪水。
她上头有好些个师兄,也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那个奇怪的男人,给她一种独特的、无法言喻的感觉。
她喜欢跟那个男人亲近,几天过去,两个人关系渐好,虽然年纪相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