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喽!来坐在这,算算咱们爷俩还没有真正坐下来聊过天,今个就补上。”
苏老爷等着薛长风落座,又瞧向自个女儿一眼,“婉音,你跪下。”
苏婉音不明白爹爹为何这般,却还是依言跪在地上。
这边苏老爷子瞧见自己女儿跪了,虽然心疼,却还是别开眼。
他活了几十年,哪里看不出薛长风从进入竹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女儿,更别说眼里有什么浓情蜜意。
女儿痴心他如何不懂,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也就罢了,如今瞧着是半分情义也无的。
苏老爷子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长风啊,你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岳父都知道了。是我教女无方,婉音她纵使再想同你如胶似漆形意不离,也万不该断了你的志向,毁了你的前程,更坏了你的名声。今个就由我做主了,长风你只管写封休书休了她。”
苏婉音一怔,猛然抬头,“爹爹。”
薛长风也是惊的手里一抖,阿碧刚刚奉的一杯热茶,多半都洒在了他的手背上,苏老爷子此番是个什么意思,以退为进?
“长风,当初你爹爹给我的保证,我也做主了,从今天起便不作数了。我教养出这样的女儿实在是对不住你,对不住薛家,阿碧还愣着干什么去给姑爷准备纸墨笔砚。”
阿碧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见苏婉音点头,这才小跑开去取。
薛长风面上神色还算淡定,可心里已经乱了,他从大婚的第一日起,就盼着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迟疑了。
他该顺势而为的休了苏婉音吗?
“小妹,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薛长风闻言脸色一沉,袖袍中的大手紧紧握起,莫非这又是他们父子间的一场戏,红脸的登场了,黑脸的自然要来。
“镇南,退到一边,今个没你的事。长风啊,你只管写你的休书。”苏老爷子脸色凝重,今个难得薛长风主动来了,他狠心做主将女儿这段孽缘斩了,怎么他这个做大哥的又来搀和?
当初若不是他这个大哥惯着,他怎么也不会老糊涂到让女儿嫁进他薛家,受了几年的活寡。
薛长风心里窝着火,真当他不敢写吗?他从阿碧托着的托盘里取过一只狼毫笔,沾上墨汁。
苏镇南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拽住薛长风的衣领,目眦欲裂:“薛长风你今个要敢休了我妹妹,叫我妹妹难过,我苏镇南发誓一定让所有你在意的人没有好下场。”
“哥!”苏婉音从地上站起来,赶紧抓住苏镇南的胳膊,“大哥,让他写,我不难过。”
她放手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薛长风本还争锋相对的望着苏镇南,大有与之拼命的架势,却突然听到苏婉音的话,手里的狼毫笔脱手掉在地上,墨汁溅满了鞋面犹然不觉。
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全然不似说谎,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想被自己休了?凭什么她要他,他就得来,不要他了,他就得滚,休想。
他甩甩头,这一定都是假象,假象。
她若真是这般想的,当初他提出和离,她只管同意就是,大家也都皆大欢喜,为何还要将自己折腾的病了?
对,这一定是出苦情戏。
他们苏家料定了,他如今窝藏着皇上的女人,定然不敢真的休了苏婉音。
不错,他确实不敢。
薛长风双腿冲着苏老爷子跪下,“岳父大人,是小婿这些年在外奔波,疏忽了对婉音的照顾,婉音一日是我的妻子,便终身都是我的妻子,还望岳父不要再提休妻的事情。”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苏婉音。
原来,他心里是在意她的。
她心灰意冷的瞳孔里陡然绽放了神采,就像是田里的庄稼久旱遇到了甘霖,傻愣愣的看着薛长风,脸上写满了情之一字。
薛长风瞧见苏婉音的反应,确实心中渐冷,果然,上一刻还表现的对他冷情不在意,下一刻就又是这种花痴般的眼神盯着他瞧。
他就是蠢,竟然真的以为她找他有急事,他就不该来。
“夫君,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嗯。”
他还能反悔吗?
他袖袍下的手攥的生紧,青筋暴起,恨不得掐住苏婉音的喉咙,还要逼着他说甜言蜜语。
“好好好。”苏老爷子当即笑出声来,或许是他老糊涂了,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不擅于表达感情,差点就错过了婉音的娘。
想归想,忙口齿不清的指挥苏镇南,“你愣着做什么,快将你妹婿扶起来。”
薛长风不等苏镇南过来相扶就站了起来,苏镇南也没去计较他的不领情,笑呵呵的吩咐阿碧,“去让厨房多做点菜,中午我同妹婿喝几杯。”
薛长风眼睛抽了抽,想要拂袖离去,可终究不好发作,就算这局是苏家人做的,可话是他自己说的,这样子还得做做。
“那就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