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母亲身后。
稍年长的眉头微蹙看着石桃,若有所思。那年轻的妇人倒露出个友善的笑,道:“我们是隔壁院子的,前两天听闻这儿来了新住户,想着既然是邻里,今日便来串串门,认认面孔。”
石桃听了这话皱眉不语,仍然堵在门口,只是转头看向江婺,听候她的指示。
江婺已经听见了,她没想到邻居竟然会敦亲睦邻,她以前的邻居们可是挺冷漠的。虽然惊讶,但江婺也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就提高了声音道:“竟有邻里过来串门,真是意外之喜——石桃,快让客人进来。”
门外人听到这细细柔柔的嗓音,便觉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待进来看见她的长相,更惊讶了些。原见开门的丫头长成那样凶神恶煞,还以为主人也是北方逃难来的,必定长相粗鄙,没想到是这样纤细柔美、气度从容,让人看着便觉好相处。
那年轻妇人不由得轻声道:“贸然上门,打扰了。”
江婺摇摇头,扶着椅子小心站起来,有些歉意:“我新来乍到,本该先上门熟悉熟悉的,但我腿上受了伤,不便行动——不能出来迎接,还请不要怪罪。”
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她们勉强更惊讶,年轻妇人忙摆手道:“那快坐下吧,不用起来,又不是贵客。”
江婺叫了石桃搬两张小凳子出来,才跟她们一起坐下了。
客人上门,怎么也该有热茶。可是江婺刚来,又在养伤,很多东西都没置办好,这时候只能让石桃倒了温水。她有些抱歉地说:“待客不周,还请海涵。”
“不用这么客气的……”见她言行有度,那年轻些的妇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才想起来介绍道:“我本家姓林,叫林雪,夫家也姓林,邻里都叫我林娘子。这是我姑妈,刚从外地回来,我们多年不见,今日团聚,我们那边今日吵吵闹闹的,想必也扰到你了。”
“哪里的话。”江婺摇摇头,倒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这位姑妈,却见她也在打量自己,目光探究,不由得一愣。
那林姑妈倒面色不变,微微点头,道:“我叫林婉。看姑娘比我侄女儿还小些,若不嫌弃,也可以喊我一声姑姑。”
“那,我便叫您林姑姑了,”江婺有些受宠若惊,想起来自己还没报姓名,又笑笑道:“我叫江婺,你们就叫我名字好了。”
林姑姑状似不经意地问:“江姑娘气度不凡,想必家里也是殷实人家,不知是哪里人?”
江婺觉得这话有点奇怪,而且她都让自己叫她姑姑了,她还喊“江姑娘”,这样生疏……但她把这份奇怪压下,叹道:“林姑姑高看我了,我家是北方人,因战乱遭了难,如今只有我一个了,颠沛流离来到京城……离乱人,算得什么殷实人家。”
虽然有些是编的,但江婺确确实实孤身异世,举目无亲,说着话,脸上不由得有些哀戚。
林姑姑便也不好再问这个,转而看了看她素白衣裙遮住的腿,关心了一句:“那江姑娘腿上的伤,可严重?”
江婺笑了笑,“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再养养就好了。”
林姑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江婺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竟然冷场了。
林娘子原本因姑姑说了话,她便没有开口,这时候就场面安静下来,忙把手臂挎的篮子取下来,掀开里边的红布,笑道:“对了,我姑姑带回来一些银丝卷,江姑娘也尝尝。”
江婺看见那糕点,竟然觉得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便也不想了,有点羞愧地说:“你们又是上门又是送吃的,倒叫我不好意思。”
林娘子十分和善,“几块点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婺只好笑着道谢。心里却想她有没有东西可回赠的,人情讲究礼尚往来啊……正想着,就看见那抓着娘亲衣角的三岁男童,正眨巴着乌溜大眼睛好奇地看她呢。
她就笑着赞了句:“这孩子真乖巧。”又挥手招他过去,温声问他叫什么、几岁了。
孩子喜欢江婺,见娘亲、姑祖nainai都没阻止,便上前去,nai声nai气地回答了。江婺夸赞了两句,笑着递给他一把小勺子,叫他好好吃饭、健康长大。
天色不早,林家姑侄让江婺好好养伤,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她们,便牵着孩子告辞回去了。
石桃锁了门回来,见江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皱紧了眉头说:“您不喜欢,下次不让她们来了。”
江婺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着,这位林姑姑眼神有些……探究?”
她不太确定,也许是她想多了。不过就算探究,她也很好地掩盖了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令人生疑才是。
江婺觉得自己掩盖地很好,却不知,她给孩子的那把小勺子,已经令人生疑了。
此时林姑姑正拿过勺子仔细看。这勺子由白玉雕成,凸面飘了一抹绿,浑然天成,玉质温润,并非凡品。
林娘子有些不解,“姑姑,这勺子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不对了,”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