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妈妈,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对我,他钟沐海何德何能,值得你为他死守在这里,他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留下来又能得到多少,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你迟早会后悔的。而亲妈就不一样了,我发誓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将由你继承。”
郑怡君苦口婆心,挑明了利害关系,钟劲面色淡然,扯唇一笑:“我有手有脚,有能力养活自己,你们顾好自己就行,请不要太在意我,让我自由生长可好。”
钟劲之前卖了个小发明的专利,也是他离开一年的经济来源,到目前为止,他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不求谁也不靠谁。
郑怡君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但也明白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多说无益,只能放软了态度,站在孩子的角度帮他分析。
“你一走就是一年,落下的课程太多,回学校的话要从高二开始读起,高中相当于读了四年,你都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了,在内地高中浪费这么多时间,实在不划算,以你的能力,可以做更多的事。”
钟劲好似听进去了,点了点头,随即无所谓地一笑:“确实不划算,那就当我高考失利,多读了一年,档案上还能多添一笔。”
“钟劲,你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骄傲,至刚易折,我希望你不会有主动求我的一天,因为我是你妈妈,我从始至终都是希望你好的。”
郑怡君说完拎着包走了。
在她心里已经是前任婆婆的女人把门锁换了,不让她进屋,还撺掇着儿子跟她离心,这个糟糕的地方,她应该不会再来了,除非他们求她。
钟劲立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目送女人离开,院子里的一只白色垂耳兔跳上台阶,几下蹦到钟劲脚边,在他鞋子上乱蹭。
钟劲蹲了下来,轻弹兔子额头。
“没心没肺的东西,傻吃傻长,离开了妈妈也不会难过。”
这只兔子叫塔塔,是钟劲在路边发现的,当时饿得皮包骨,眼看着没几口气了,被难得大发善心的钟劲带了回来,一养就是两年。
钟爷爷还特地买了一只同品种的母兔给它做伴,那时没有绝育的意识,等到母兔大了准备隔离时,发现已经怀上了。这一生就是一窝,送了三只给亲友,自己留了三只,然后一家五口全部做了咔嚓,以免出乱子。
钟劲其实有点同情塔塔,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哪懂得什么爱不爱的,纯粹就是荷尔蒙作用下的纯发泄,又觉得活该。
不是为爱鼓掌的XX都是渣渣。
楼上。
徐窈站在窗前,看着郑怡君走远,消失在墙的那头。
母子俩似乎是不欢而散,女人踩着高跟鞋发出的声响格外急快,像是在宣泄怒意。
这时钟沐江从遥远的非洲一个电话打过来,问钟劲的状态,有没有异常的举动,会不会再次翘家。
徐窈能怎么回答。
钟劲本就非同常人,即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行为,在徐窈眼里都透着不一样的色彩。
譬如此时的他,妈妈走得那样急,他却像个无事人,还有心情在院子里逗兔子,一手兜一只,余下三只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一大家子真是和乐。
长得好看的人好像做什么都更轻松,连兔子都爱围着他转。
徐窈心里忽然有点不平衡。
钟劲不在的这一年,她可没少喂它们,还给它们打扫兔子窝,也没见几个小家伙这么热情对她。
徐窈是个实诚人,没想瞒着钟沐江,一五一十报告钟劲的言行,顺便将他妈妈上门找他的事也一并说了。
钟沐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便问钟劲的情绪怎么样,又让徐窈下楼看看,最好盯着点,这小子心大了,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谁也猜不到。
徐窈顿时为难了。
为什么刘阿姨和钟叔叔都叫她看着钟劲,她细胳膊细腿,钟劲真要做傻事,她也拦不住啊。
“幼幼,叔叔相信你,你可以的。”
钟沐江一喊出徐窈的小名,徐窈耳根子就软了,这世上还能这么喊她的人,也只有钟沐江了。
徐窈到楼下饭厅找出吃得只剩小半袋的干果,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紧不慢地走出屋,假装没有看到男生,拿出一颗草莓干,一边走一边喊:“塔塔,莎莎,大宝二宝小宝,好吃的零食来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来晚就没了。”
徐窈摇了摇袋子,清脆的声响是兔子们熟悉的,代表着食物来了的美妙仙乐,一只只竖起耳朵争先恐后地狂奔而去,围着徐窈又蹦又跳。
大宝弹跳力最强,蹭地一下猛跳够到了袋子,但持久力不行,跳上去又很快落了回来,急得团团转。
“一个个都有,不急,排好队,吃果果。”
一家五口都爱吃草莓干,叼到嘴里了赶紧跑开,找个隐蔽的地方大快朵颐,吃完了再回来找美丽的小仙女要。
徐窈心里又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