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嘴巴,留下个抹不掉的把柄,想离了?没门!你儿子你孙子,欠了我们郑家多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
恶梦一样的话语,就像魔咒禁锢着钟劲,头疼欲裂,彻夜难眠。
既然不爱,何必在一起,何必生下他。
有病。
一到夏天,高大繁郁的树冠里,藏着的蝉开始鸣叫,锯子一样撕心裂肺。
徐窈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躺了一会儿才起身,趿着拖鞋走到窗边。
她拉开帘子,入眼一片绿,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看不清的枝叶深处,有生命在呐喊,毫无保留,不知疲倦,直到生命终结。
短暂又辉煌。
儿时的记忆也如片段般闪现。
半敞的老旧木板门,一张竹席,小女孩盘着双腿仰头数星星,陪着她的除了滋滋蝉鸣,还有就是平得有点扁的肚子传来的咕咕。
饿和孤单,是年少最深刻的体味。
虽然苦,但让人怀念。
徐窈拍了拍脸,笑了一下。
跟爸爸约定了的,要好好活着,要开心,可以难过,但不能沉沦,因为以后的路,她只能自己走。
这间房没有单独的浴室,徐窈将毛巾,漱口杯和牙刷放进洗脸盆,到楼下洗漱。
却不想刚下到一楼就碰见从厨房里出来的男生,闲庭信步,单手端盘子,盘子里两片厚厚的吐司夹着一个煎蛋。
“你会煎蛋?”
太意外,以至于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钟劲眼角扫向女生,淡漠的眼不经意迸发一道凌利的光,可能自己无所觉,却看得徐窈轻轻一颤,立马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单纯地想赞美你。”
不说钟劲这种衣食无忧的有钱人家的小孩,便是普通人家,又有几个孩子自己做早餐,更别提煎个蛋了。
女生眼角微微上翘,眸光清透,很纯很真的模样,让人难以设防。
钟劲垂着眼,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毫无波动。
他十几年的人生里,听过的褒奖太多,已经麻木了。
不过,她皮肤是真的好,披散着一头长发,素面朝天,居然一点都不邋遢,还有点好看。
钟劲觉得他可能是被周星星那个sao包洗脑了,眼睛也该洗一洗了。
于是他点了点自己眼角,示意女生:“你这里!”
徐窈下意识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一愣,看到男生眼里的促狭,登时又羞又恼。
就说了,出门前照了镜子,干干净净,哪有。
坏家伙,过分。
“无聊。”
丢下两个字,徐窈转身直奔卫生间,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她非常不想看到男生。
钟劲看着女生的身影消失不见,又低头看看盘子里煎得金黄的蛋。
可不是无聊。
无聊透顶。
简直了。
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切到户外运动频道,钟劲边吃早餐边看节目。
吃完,抽纸巾,可手上依然有点擦不干净的油腻感,他起身去往卫生间。
这时的徐窈洗漱完毕,正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见钟劲迎面走过来。她怔住,抬脚往旁边挪动,打算避开男生绕过去。
钟劲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无视,长腿一个跨步严严实实挡在了徐窈面前,徐窈的视野一瞬间暗了下来。
“你在生气?”
女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比如他nainai,比如他妈妈,还有眼前这位。
徐窈眨眨眼:“没啊,我生气不是这个样子。”
她真的生气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充其量是有点不高兴。
“钟劲,你在不在?开门!”
这时,一串急骤的门铃声突然响起,伴着熟悉的女声,却并没有让钟劲露出半分欣喜的神色,反而沉下了脸,对着徐窈道:“你先回屋,我不叫你别下来,不要试图偷听,因为你会后悔。”
语气生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窈的回应就是抱着洗脸盆直接果断上楼。别人的家事,她一点打听的兴趣也没有。
那毫不留恋的清脆脚步声,让男生忍不住目送女生上楼,心想刚才说的话好像很白痴。
徐窈回到房间,反锁上门,靠着门板轻轻吁了口气。
表现不错,徐幼幼,保持住。
外面按门铃的女人,徐窈听出来是郑怡君,钟劲的妈妈。
去年老爷子在世的最后一次家庭聚会,属这位来得最晚走得最早,一身孤傲凌厉的气质,对谁都不大热络,也似乎是不屑同钟家任何人交好。
钟劲突然离家,会不会跟这位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妈妈有关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某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太太推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