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的话,微微一笑。纯安县主话虽严厉,但是语气却并无责怪之意。她能感觉出这位纯安县主对历任的宁州知府和前来宁州的钦差也心有不满。
“是我妄言了。”田颖欠了欠身,在回应陆若华刚才的话,然后接着道:“县主来宁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宁州的情况应该也有一些了解,应当能够看出我田家和陈家并不是一条路上的,田家虽是宁州士族,但是对朝廷颁下的政令,觉悟半点怠慢,也从没有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这些县主大可彻查,看看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既然田家并无做过损害百姓和朝廷的事情,就应该放宽心,相信朝廷自会公正处理,来找我又有何意义?”陆若华却是不接田颖的话,而是接着道:“就算是田家自律,自身并无过错,可是田家明知陈家和宁州众多士族的过错,却并不检举,向朝廷揭发,这知情不报,难道就不是过错吗?”
田颖听到陆若华的话,心中有些挫败。她本以为以自己的能力能够牵着这位纯安县主的思路走,却没有想到这位纯安县主没有受她的半分影响,一言一语都直指田家的要害。
她自诩聪慧,不然田家也不会让她一介闺阁姑娘来和这位纯安县主做这样的谈判。但她面对纯安县主的时候,脑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纯安县主比传闻中更加厉害,不仅才学出众,就连心思谋略也不差。
想着自己之前的举动,无疑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心中有些窘迫,但是一想到家族,田颖深吸了一口气,道:“县主心思如发,一眼就能看出田家的短处来。如此,我也不瞒县主。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县主能够向朝廷禀明,田家已知自己知情不报之错,恳请朝廷网开一面,给田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田家手中有陈家等士族罪状,田家愿将这些证据全都交由朝廷。”
“田家也愿为马前卒,任由朝廷差遣。”田颖对着陆若华躬身行礼,神情严肃还带有一些不安。
“田家如今来找我,恐怕是在宁州的日子不好过吧。”陆若华看着自己说出这话后田颖震惊和慌乱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所猜没错。就如她和调查和田颖所说的一样,田家的家风没有问题,但是田家依旧选择在宁州装聋作哑这么多年,是为什么?
答案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益。田家终究是士族,终是自觉高人一等,所以他们愿意维护士族的利益。田家如今愿意拿整个士族换取自己家族的平安,让他们做出这种决定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田家在宁州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县主洞若观火,如此,我也就不瞒县主了。”田颖说到这,目光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冷静,变得暗淡起来,道:“陈家欺人太甚,他们为了让我田家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要强纳我大姐姐为妾。”
陆若华看着面前的田颖,看着这位温柔娴静的士族女孩眼中的屈辱和不甘。“县主可能不知,自从朝廷颁布了要重新丈量土地的政令后,陈家便与宁州的士族一起合计,将他们侵害百姓占来的土地全都划归自己名下,隐瞒朝廷,田家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但是陈家等士族却是不愿放过田家,他们怕田家向朝廷告密,于是为了将陈家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便要强纳我大姐姐为妾。”
陆若华觉得陈家真的是脑子烧坏了,这样的情况下,不好好安抚田家,好好联姻,给个正妻的名分,反而强纳人家姑娘为妾,这不是将人家逼上绝路吗?
“我大姐姐是家中嫡长女,是家中最尊贵的姑娘,为妾?他们怎敢张得了口?”田颖说到这,满是屈辱和愤怒,陈家是看着田家这些年默不作声,家族也走下坡路,就越来越不将田家看在眼中了,但是田家人脾气再好,也不是兔子,再说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不是为妾不为妾,一个家中姑娘的事情,而是整个田家的尊严,若是田家不反抗,那么以后的田家,在宁州谁想要踩上一脚都可以。
“若是陈家不倒,那么就会是田家的末日。”田颖恨声道:“只要县主愿意帮助田家,田家感激不尽。县主所提要求,田家也会尽量满足。”现在,她们只求纯安县主能够真如传闻中一般良善,不会狮子大开口。
陆若华听到田颖的话,倒是没有提要求,而是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愿意帮你们这个忙?我是来游学的。”
她真的很是好奇,她和田家并无交集,怎么田家就认定了她要扳倒陈家呢?连陈家都只把她当成游学的县主,还想要让陈四公子求娶她,田家却觉得她是为了宁州士族而来,这其中的原因由不得她不好奇。
“说来这也算是桩因缘巧合,前些日子我陪祖母去城郊上香,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周家庄的村民跟人离开村庄。”田颖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说来还是他们田家做得不厚道,私自调查。
“那块地因着陈家收押村民的关系,闹得特别大,宁洲城的士族基本上都知道那块地,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看到周家庄仅剩的村民跟着人离开就有些好奇,以为是陈家又要抓捕,所以我就派人跟上去看了看。”田颖解释道。
“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