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差异巨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南北各地都走走转转吗?”
萧太傅看着陆若华沉思的样子,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急,你可以回去认真考虑考虑,回来告诉我就好。”
“是。”陆若华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急不得,若是出去游学,她首先要争得父母的同意,毕竟一个女子出门不是很方便。
“眼下京中最热议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萧太傅问道。
“是秋闱吧。”陆若华答道。
“不错,正是秋闱。”萧太傅捋了捋胡须道:“秋闱还好,重要的是明年春天的春闱,你就是出去游学,最好过了春闱和殿试再走。三年一次的春闱,能让你学到很多。”
“弟子明白。”陆若华点了点头道。
“如今秋闱在即,这过后就是春闱,大家现在的目光都放在这春闱上。”萧太傅问道:“你知道朝中的人都盯着什么吗?”
“可是春闱的主考官?”陆若华想了想问道。这历来春闱的主考官都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在大燕,春闱又礼部负责,所以又称之为“礼闱”,主考官被称之为总裁。
虽然春闱由礼部负责,但是主考官并不是出自礼部,而是由皇帝亲自任命两名除阁臣外的三品以上大员负责。
但是这两人的人选,每届春闱之前都会争论不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主考官牵连的事情太多。
春闱被录的人,被称为贡士,而主考官会被这些贡士们称为座师,但一个师字,就足以看出这主考官的地位了。如进士们称自己为天子门生一样,这些贡士也是其座师的弟子。所以每一任主考官都会收入一大批门生,依照大气的会试录取名额,这些门生会在三百人左右。
能有三百个门生入朝文官,其日后的影响力可见一般了。只这一点好处,历代的主考官便是朝中大臣争相抢夺的位置。但是选出这二位主考官,却要考虑地太多,地域,出身,户类,年龄,官职,门阀,姻亲,故旧,派系等等太多的因素,所以,每当选着主考官的时候,也是帝王最头痛的时候。
“师父还是要被任命为总裁?”陆若华看着萧太傅有些头痛的样子,问道。
“不错。”萧太傅点了点头,“任命已经下来,另一位是吏部尚书齐大人。”
听到萧太傅的话,陆若华便知道自己师父头痛在哪里了,吏部尚书齐大人和她师父萧太傅同是南方士子,如此一来在出题和判卷上,北方学子定会觉得她师父和吏部尚书偏袒南方学子。若是处理不当,只怕引起北方学子的怨愤,到时候会出大乱子。
她若是记得不错,前世历史上著名的南北分榜就是因为主考官为南方人,最后录取的学子绝大部分都为南方人,北方学子觉得不公,所以告上龙台,最后皇帝选择南北分榜。而当时的两位主考官,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会这样?”陆若华疑惑地问道。以前的两位主考官都是一南一北,一世家一寒门,以示公平公正,这次的决定似乎有些……
“原本定的是刑部尚书冯大人,但是就在这两日冯大人被御史弹劾收受贿赂,所以陛下无奈,只能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我。”萧太傅无奈道。这是也是巧了,但是不是真正的巧事他就不清楚了。但是帝王将这个事情交给了他,他就得办好。
“师父打算怎么办?” 陆若华问道。萧太傅既然跟她谈起这个话题,就必然有事交代她。
“你觉得呢?”萧太傅考教道。
“弟子谬见,请师父指正。”陆若华想了想道:“首先师父和齐大人要在副考官的选择上多任用出身北方的官员,并且这一消息要放出去,让北方世子知道这一消息。其次师父也要在春闱之前向被北方学子表明自己并无偏袒南方学子的态度。可是,若是此事师父亲自去做,未免有些太过刻意。”
而且此事不能做得太过刻意,这个度若是把握不当,也容易引起南方士子心中的不满。最重要的是,她师父是主考官,若是亲自下场去掺进这些言论中,未免有**份,也有碍师父清名。
并且身为主考官,对这些学子就应当避嫌,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萧太傅这个主考官都不能亲自去做任何和春闱相关的事情。
一时间,陆若华觉得有些为难,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萧太傅看着陆若华,对于这个弟子的分析点了点头。满意地笑着道:“我不是还有你这个弟子吗?”
“师父是说让我去?”陆若华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怔愣,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你是我的弟子,不就代表我的态度?”萧太傅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我这些年除了教授太子,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你的态度对于学子来说就是我的态度。”
“而且你刻苦读书这么多年,一身才学,却不能参加科举,虽然你心中不说,但我知道你是不甘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听听这些学子的见解,甚至和他们较量切磋,你不想要这个机会吗?”
良久,陆若华答道:“弟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