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溜走。女孩头发未干,散发着洗发水柔软的甜味,走着走着就习惯性将脑袋歪在他的肩膀。
小江易故意拉开一点距离,女孩忙不迭又贴上来。
“你是女孩。”
小云今扁扁嘴:“你是我哥哥。”
男孩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没再说话,肩膀摊平,让她更舒服地靠着。
白天江易上学时,小云今会出去捡瓶子,等到夜深两人玩累了就在烂尾楼休息。江易做作业,云今看星星,她偶尔翻身端详着江易和他的作业本,女孩天生聪明,哪怕不上学只看课本也能自己琢磨出意思,有时江易不想写作业,她就接过笔帮他写,或者端起书教他念英语。
江滟柳接客的晚上,江易回去也是睡走廊,他常和小云今裹在一张毛毯里相拥而眠。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只觉得温暖的皮肤相触十分舒服,女孩像只软乎乎的小猫趴在江易怀里,她不再梦里喊妈妈了,更多时候,是一夜香甜睡到天亮。
偶尔江易放学云今不在校外,被油灯街的小痞子拦住欺负,江易回来时见到总会把书包一丢冲上去厮打,对方都是半大的孩子,他一个人讨不到好,直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打人的孩子们才骂骂咧咧离开。
小云今虽然害怕,但不哭也不叫,她扶江易起来,柔软的指头抚上他嘴角的伤口。
“不疼。”江易安慰她。
女孩心疼的眼神令人心碎,她凑过去,懵懂地吻了吻他肿起的脸颊。江易怔住,别扭地别开脸。
那晚小云今夜里没有睡着,她偷溜出去,跑到那几个男孩的住处,她手里拎着一个大纸箱,用发卡撬开门锁,挨家挨户放进刚刚抓来的小耗子。女孩拍拍手离开,嘴角扬起一个小邪恶的微笑,一回头看见江易站在身后。
那抹笑被她压回去,又恢复成那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她以为江易会骂她,会问她为什么会撬锁,可江易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她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月亮正圆,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一路握紧她回到了烂尾楼。
……
晚风凉爽。
两个小孩刚从缠山下来,小云今脚底磨破,趴在江易的背上让他背着走。
她玩了很久,疯得口干舌燥,轻声对他撒娇:“我渴了。”
离油灯街还有很远的距离,前面是楹花路上的富人区,成片带花园的小洋楼,江易看见一家院子里种着葡萄,上面已经结了果子。他将云今放下来,跟她商量:“我去给你摘葡萄好不好?只摘几颗给你解渴,不算偷。”
小云今也看见了那家的葡萄,长得又大又圆,她实在渴得要命,点了点头。
江易顺着墙头爬进去,攀住葡萄架摘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他刚要原路返回,木架咔嚓一声断了,他掉进庭院里。
屋里人听见动静开门来看。
那人江易眼熟,是两个月前在面包房见过的少年。
少年腋下夹着足球,看样子是打算到院里练球,他跟江易四目相对,愣了愣。江易本能使然,抓起葡萄转身就跑,可他上一次就没能逃出少年的魔爪,这一次依旧没能,被少年拎着后领拽了回来。
他自觉要倒大霉,将葡萄朝墙外一扔,吼道:“云云快跑!”
少年饶有兴许,拎他比一只小鸡崽还要轻松,他对墙外的女孩开着玩笑:“你朋友已经被我抓到了,想要他活命就乖乖进来。”
片刻后,一个抱着玩具小马的漂亮女孩出现在了门口,她神色警惕盯着少年,故作凶狠地说:“放开我哥哥!”
☆、058
小云今坐在沙发上, 手捧一杯热牛nai,小口小口抿着。
江易一脸戒备,少年递来一包薯片, 他视而不见:“谁知道有没有毒。”
小云今一听,连忙放下牛nai, 抹抹沾着白沫的嘴巴。
少年笑笑:“我为什么要下毒, 就因为你偷摘了一串还没熟的葡萄?放心喝吧, 天已经黑了,在外闲逛不安全,喝完我送你们回去。”
“用不着。”江易冷冷地说, “我们自己会走。”
他见云今把牛nai喝得差不多了, 牵起她的手离开房子,小云今乖乖跟着他,她今天穿了件江易的黄T恤, 像只跟在母鸭身后毛茸茸的小黄鸭。少年没有在意江易的冷言冷语,悠然地跟在后面, 一边享受清爽的晚风, 一边送两个孩子回家。
尽管女孩嘴里叫着男孩哥哥,他却不认为这是一对兄妹, 两人无论着装、气质都天差地别,完全不像同一个家庭里熏陶过的孩子。男孩是只獠牙外露的小狼, 处处提防、试探着世界,女孩是只看似柔软却暗藏利爪的小猫, 神态言语里自带一抹从容和优雅。
两小孩停在一座小区门口, 男孩不耐烦,像要迫不及待甩掉什么麻烦:“到家了。”
少年蹲在女孩面前,拉过她的手, 掏出两张粉色钞票放在她掌心:“告诉你哥哥,以后不要偷东西了。”
他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