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沉沉,“我不在乎。”
他揪住她后颈皮.rou,一字一句说:“赵云今,你惹出的火,要负责到底。”
他说罢,低头吻了上去
赵云今唇舌被江易粗鲁地堵住,只有在他换气时才能得到一丝说话的空隙。她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偏头气喘着笑:“早前装得正人君子,怎么勾引都不肯上当,现在却借药劲和我上.床,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的免费小姐?”
“江易,我现在不想和你睡,放开我。”
屋外的风轻轻扣着木窗,发出在静夜里迷人的声响。
江易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这女人的心思。
赵云今既不同意,也不叫他出去,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侧躺,打量着江易因受欲.望折磨而颤动的眼皮。
她伸出手,掌心安抚般摸了摸他头发:“阿易,想和我重新来过?”
江易不答,她又问:“我陪你一晚,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江易依旧不答,她不气,反而笑笑:“你看,从前总是你猜我在想什么,风水轮流转,现在也换成我来猜你心思了。”
“想知道什么?”江易被蓄在一团浓烈的火焰之中炙烤,声音沙哑地问。
赵云今放开抵住他的手,温柔触了触他光洁的额头:“告诉我,你留在霍家的原因。”
江易阖着眼睛,忽然想起同她重逢那晚车载音乐里播放的那首老歌。人生短短几个秋,如同寄于天地之蜉蝣,悲欢离合转瞬过,记忆也早晚会褪色,可赵云今像个顽固孩童,紧紧攥着手里的风筝线,线的那头,连接着事情的真相和她几年如一日的追寻。
“就非要执着一个答案?”他问。
“要。”
“真相未必会让你舒服。”
“那我也要。”赵云今说,“你留在霍家,和林清执的死有没有关系?”
江易瞳孔骤缩。
“四年前你没有理由分手失联,我想过找你,但紧跟着而来的事情让我没有Jing力去探究你行为背后的动机是什么。当年他的尸体被水冲到香溪的河滩,法医遭人收买鉴定为车祸抛尸,葬礼过后妈妈心脏病发,爸爸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出了车祸,双双离世……”
“如果不是他腿骨里的那枚钉子,我到现在都不会怀疑验尸报告上的说辞有假。”
“江易,我哥没了,家也没了。”赵云今一字一句咬得清晰,“这些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不足以换你嘴里一句真话吗?”
江易沉默,他脑海里走马灯般回放起某些残存的记忆。
那年的西河风平浪静,林清执的离去没有翻腾起多大浪花,外派绝密任务的警员资料不予公开,因此送去尸检时也只是说,那是一具香溪打捞上的无名尸,尸体漂上岸边那日乌志混在现场的人群之中,尸体的面孔已毁看不清样貌,但乌志认出了尸体左腕戴的那只黑色手表。
“人都死了还Yin魂不散。”乌志蹲在香溪嶙峋的礁石旁抽掉半盒烟,转过头对韩巴说,“刑侦支队的主检法医和三太有几分交情,你去打点下,随便鉴定个意外死亡算了,别叫这事闹大,烦了三太的耳朵。”
一件看似不合理事件的背后总有许多琐碎的堆叠,任务的保密性、乌志收买法医、警方对家属的保护……曾经西河警界的天之骄子归于尘土几乎无人知晓,也有些同事在半年后听闻,林清执外派学习期间葬身一场车祸,唏嘘几声后,日子还是照旧过。
后来江易偶然路过年少时常进的局子,大门宽阔,警徽威严,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警员面孔变动了很多,院里公告栏上没了那男人清俊的面孔,网络、档案能够搜索到的只有名字,就连一张相片都没有。
太久不见的人会逐渐消失记忆之中,江易去过一次公墓,大理石墓碑光洁冰冷,触感像极了那夜香溪的江水。
墓碑相片上的男人是副憨厚胖乎的长相,眼睛滚圆纯良,鼻尖生着片细小的雀斑,乍一看不习惯,看久了竟也挺顺眼的。
他在墓前站了很久,走前弯身放下一束林清执生前最爱的红色蔷薇。
……
“林清执死因不明,你分手失联,算起来是同一时间里发生的事,而所有事件背后都逃不开霍家,这不是巧合,他的死你知道什么?”
江易静了静,说:“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别问了。”
江易不再说话,赵云今没再追问:“现在不说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
她拉过被子:“江易,有些事坦白与否会走向截然不同的结果,今晚我不逼你,但事关我哥,你想清楚后好好答复我。”
一场煎熬的心理较量胜过最冰的冷水澡,药劲没过,但刚才的心情已然不在了。山涧又落起小雨,没人监视的夜柔和寂静,簌簌雨声拍打窗户,赵云今鼾声轻微,转眼入睡,江易躺在床的一侧,做不到她这样没心没肺。
江易于静夜里起身,借着雨夜微弱的月光,端详她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