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看着激动的柳树人,只是回应以冷静:“树人!你现在还小,不懂社会的复杂性。就算你告到教育局,也有人能把这事儿给你压下去。多大点儿事!如果你继续这么偏执,不仅不会有任何结果,相反你会被你们班主任各种刁难,甚至影响到你成绩。你应该懂得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柳树人能够想象得出那样的结果,那爸妈必然会去给班主任送礼。
妈妈在家里的权威,柳树人自知无法挑战,也无法反抗。只能气嘟嘟地朝房门走去,临关门前,生气地丢给饭桌上的柳妈妈一句话:“朱胖子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家长给惯出来的!”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也关上了自己的心门。
让柳树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妈妈的态度,柳树人更加想不通的是,才过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妈妈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全部。柳树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第二天一早张思琪给了答案。
周二一大早,柳树人便发现张思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往日的Jing神。柳树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依然不忘关心战友。
张思琪只能嘟着嘴无奈:“你都不知道昨晚我们家发地震了。不知道朱胖子从哪里得知我们去崇华书店的事情,竟然昨晚打电话给我爸恶人先告状。我爸没办法,只能把我从此送进朱胖子的补习班以表忠心。以后的周末,不好过喽!”
许特转过身来对秦忆梵嬉皮笑脸:“不会你周末也要去朱胖子那里补课吧?以后周末没了你的陪伴,多无聊啊!”
秦忆梵不甘示弱,挤笑着,瓦解了许特的明朝暗讽:“为什么呀?你放心,朱胖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家里的联系方式。嘻嘻!”
“哈哈!最好不过!”
许特几声大笑,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然而,柳树人并没有被许特感染,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如果朱胖子那么快就给家里打电话,那代表朱胖子是第一时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再结合当时老板的反应,如果是真的没有任何勾当,那朱胖子不会反咬一口,并且如此迅速。”
原先打闹的三人闻此突然安静下来。柳树人目光炯炯、继续解说:“也就是说,朱胖子的一系列反应恰恰证明这里头有鬼,并且从一开始我们的行动就走漏了风声,所以店老板才故意演戏给我们看。那么,谁是那个泄密的人呢?”
柳树人的一席话,让另外三个听众瞬间呆住,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是那个泄密的人?或许许特、张思琪和秦忆梵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然而,有一个人的名字却轻而易举地出现在柳树人的脑海里。
柳树人曾想过当面和陈雅兰对峙此事,却总是无功而返。每当柳树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面对陈雅兰时,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来的自信和关切,柳树人总是会败下阵来。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呢!
没有证据证明陈雅兰就是那个泄密者,所以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去冤枉一个好人。柳树人一直将此作为人生的信条,开导自己。但是,为什么无数个夜晚,柳树人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大学时,当柳树人再回望此刻的自己,才明白曾经只是给自己的懦弱找一个冠冕的借口罢了。因为害怕自己内心建立的完美女神形象倒塌,因为害怕从此远离曾经的象牙塔世界,柳树人选择了将头埋进了沙子。
当柳树人终于鼓足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懦弱时,他对陈雅兰也产生过怨恨和怀疑。那份横跨自己整个青春的第一次感情悸动和波折,柳树人以为自己会刻骨铭心地记得一辈子。
当时的柳树人没有想到,只是几年之后,自己就和另一个女孩牵手走进了幸福的婚姻。当经历了足够的世俗和烟火,陈雅兰仿佛只是当年的一颗痒过的朱砂痣,如果不主动去挠,也许这一辈子就忘了她的存在。
原来,大人的世界只有利弊,小孩子才会去分辨对错。只是年少的彼时,有人提前迈入了大人的世界。
☆、高中·追忆(24)
教室后面的公告栏前, 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叽叽喳喳看着关于高一高二的春游通告。
“听说,这次的春游是规模最大的一次,还是去湾子湖。激动!期待!”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叫着,为学校还有此等福利拍手叫好。
“好在这湾子湖够大,不然怎么容得下我们全校两个年级,三十多个班级的人员。”
柳树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座位上,发出了作为生活委员的沉重叹息:“真是头疼,不知道要怎么安排活动。”
秦忆梵光滑的课桌表面, 是圆珠笔歪歪扭扭的线迹。许特很是嫌弃秦忆梵画的这个成三棋的棋盘,却也不妨自己欢喜地和秦忆梵在棋盘上交锋。
许特余光瞥见焦虑的同桌, 一边推着用纸团揉成的棋子, 一边提建议:“可以安排集体游戏,比如杀人游戏啊、一块半抱团啊之类的, 然后留点时间自由活动,放放风筝、打打扑克,还可以钓钓鱼、划划船。”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