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晚?”
季桃怔了下,这才察觉到霍宪眉宇间的倦意,他不是在美国么,就算是昨天得到消息赶回来的,那最快也应该是今天早晨才到。所以他回国后就一直忙着找她,还要照顾沈nainai。
“你一直没睡觉吗?”
霍宪点头,虽然小区附近就有酒店,但追女孩子不需要当老实人。
“我有些累,脑袋疼,怕等会儿开车回去不安全。我睡沙发就好,可以么?”他认真征求她意见。
季桃对霍宪总有莫名的信任,即便这人一开始是个大混混,他也没伤害过她不是吗。
她最后答应让霍宪留下来,打开客厅空调给他找来厚毛毯。
*
时贺在从医院回来后心情很差。
因为他刚才在车上给季桃发了微信,她却把她删除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添加女性微信,他加完后就像从前季桃自己备注的那样将昵称改为“宝贝老婆”,但她只是发给他一笔转账就没想再搭理他了。
他坐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看监控里季桃几点到家的,微信聊天屏幕上这个红色的感叹号真刺眼啊。
时贺抬起头,在看到霍宪出现时怔住。
监控画面里,狗男人霍宪抱住了他的前妻,然后还进了屋一直没出来。
时贺眯起眼眸一直盯着监控画面,从凌晨坐到一点还是没有看到霍宪的影子。他沉不住气从黑名单里拉出季桃的号码打过去,但那边响了几声便按了挂断。
舒华受何束文的交待来请他早点睡觉,上楼瞧见书房亮着灯,敲门好心提醒他:“先生,您还在忙工作啊?医生建议您早些休息,虽然是轻微脑震荡,但也会影响您身体状况。”
时贺薄唇紧抿,不想说话,他也不想被人打扰。
他们住到一起了,他想要追回来的前妻跟她的现任追求者住到一起了。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那个狗男人都没有出来。
时贺浑身僵硬,头疼欲裂,前额伤口刚缝合不久,此刻也都是痛感。
舒华见他没回答便走进门:“先生,您需要补足睡眠……”
“出去。”时贺声音冰冷。
舒华一怔,见他愠怒的脸色与眼底的寒霜,闭嘴不敢再劝。
电脑屏幕常亮,高清监控探头记录下这即使是黑暗里也十分清晰的画面。时贺一动不动坐到天亮,眼睛盯得发红,他大脑也疼,可更痛的是他心脏。
亲手毁掉自己的爱情,把自己老婆亲手赶到别的男人怀里是什么滋味?
是此刻这种心如刀割,也是此刻他的头痛得快爆裂。
终于,画面里出现了人影。
霍宪打开门等季桃出来,他的等候总做得这样绅士,男人唇角上扬,一副神清气爽模样。
桌面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时贺眼眸里有冷戾的寒光,他整张脸紧绷,刀削的轮廓更添森沉。
小女生出现在门口,边围起厚厚的围巾边带上门。霍宪撕掉额头的创可贴从兜里拿出新的,心机boy始终没贴对位置,他的前妻接过创可贴,踮起脚尖帮这个狗男人贴上。
哗啦——
书桌电脑咖啡杯全被掀翻在地。
时贺手掌很疼,桌子太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掀翻的。
他双目猩红,盯了彻夜电脑,眼眶里干涩疼痛,滚烫的热意划出眼眶。
——他流泪了。
他明明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她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他们住在一起了是么?呵,她的确报复到他了。
他生来高贵,世间万物伸手便可得到,他从没在生活里尝到过得不到的滋味,除了季桃。
他现在很痛苦,除了父母过世那回,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痛苦和暴怒。如果这就是她给他的惩罚,那他想说她做的很成功。
佣人听到楼上的动静过来查看,舒华也赶来,见到时贺还在书房有些震惊。
书桌倒在地上,连带着旁边的书架也被带倒,地板上都是书籍和文件,电脑屏幕也裂了,咖啡杯和书架上的许多昂贵摆件都碎成一地残渣。
男主人站在这一地狼藉里,背对着他们看向窗外,可这个往昔挺拔修长的背影却泛着颤抖。他周身不再有强大的气场,好像空气里都尽是落寞与哀伤。
大家不敢开口说话,连进门打扫都暂时不敢。
舒华疏散佣人守到门外走廊上,好久之后,他看到男主人转身迈开这满地狼藉,修长笔直的双腿走向了衣帽间。他换完西装,手腕上挽着一件羊绒大衣,笔直走向楼梯,看了眼腕表说:“让傅应做准备。”他走去餐厅,一如往常般吃起早餐。
舒华忙安排司机傅应从车库里开出另一辆车子,平时的座驾昨晚车祸后已经不能再开。
时贺用过早餐起身披上大衣出门,他的动作一如往常,只是眼底添了冬日的萧瑟寒霜。
*
何束文见到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贺怔了下。